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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还想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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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但明天的晚宴没有取消。”她有些担忧:“难道小叔真的要去跟别人联姻?”
      瞧她急得样子,沈鹤轩侧目勾起一抹冷笑:“放心,现在不会的。”
      沈问月正想问为什么,人转身走出去,直接回浮渊寺。
      …
      翌日一早,别馆就递来消息说,小七爷病了。
      高烧不退引发旧疾,今天早上,心脏一度停跳,张修堂连忙从医院赶过去,除颤仪都用上了。
      “活该!”消息传到三房,许印雯高兴坏了,丝毫没发现身后女儿冰冷的视线,还在说:“叫他接手公司,那也得有命接啊。”
      沈问月咬住嘴角,大步离开院子,赶紧给六叔身边的人打电话确认,“小叔病了是真的么?”
      昨天还说晚宴开不了,今天就病了,或许……是假的呢!
      没错,肯定是假的。
      沈问月这样安慰自己,却听电话里沉声:“现在还在抢救。”
      大脑嗡一声空白。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沈问月急得下一秒就快要哭出来,“怎么一晚上……”
      “心力衰竭本就治不好,再加上这些事。”宋希沉轻叹:“张医生那边说,求生欲很低。”
      打从离开同里那一刻起,沈庭章就存了死志。
      所以什么也没带回来。
      手机连同银行卡一并放在桌上,除了给祁凝玉的信,还有一封是给蔺宵的。
      托孤。
      “……小满跟我说,那天你问了他好几遍生日,想来已经察觉到了。”
      “没错,小满就是宿喻州的儿子,他母亲那天得知喻州出事,失神从学校楼梯摔下去,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你既与喻州相识,那便帮我好好照顾他长大吧,余下的开销都在卡里。”
      蔺宵一字字,看完以后,用力抓皱信纸,“沈庭章你想得美,我才不会照顾他呢,你得回来,自己照顾!”
      祁凝玉拍着哭到打嗝儿的小满,惆怅:“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找他去!”蔺宵恨恨道。
      凭什么他说不合适就不合适,说走就走。
      想就这样都丢下?
      休想!
      第37章 去争、去抢!
      高烧持续近一天一夜。
      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医疗设备,沈庭章戴着氧气面罩,偶尔有片刻的清醒。
      床前,朦朦胧胧围了数十名满头银白的医生,都是燕北各医院,心内科方面的资深专家。
      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不知出现了多少次。
      他转动眼睛慢慢梭巡,以前还有小满,会安安静静趴在床边等着他醒,现在除了医生……
      再没有其他人。
      “快!心脏又停跳了!”
      白大褂快步奔来。
      一阵高过一阵的电流涌入,身体随之起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心跳再度恢复了,电除颤才从身上挪开。
      一只干燥苍老的手落到额发上,一下一下,轻柔抚摸他的脑袋。
      “小少爷真了不起,一点没喊疼呢。”
      疼的。
      只是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等您身体好些,咱们就回去,我给您炖梨汤。”
      “老宿,不能炖…算了,少放点糖。”
      “你说你,医术就不能好点么?炖个梨汤都要少放糖,那还有啥味儿。”
      恍惚间,像有两个人在他床前争吵。
      三十多岁,吵到五十多,两鬓都白了,还在为炖梨汤的事。
      小时候不懂,还曾试图让两人和好,长大以后才渐渐明白,多吵吵,感情才深。
      是吧,张老。
      …
      再次醒来是在深夜。
      屋里只剩一个人,默默坐在床边。
      “小少爷总算醒了啊。”干燥的手伸过来摸摸他额头,明显松了口气,“烧终于有点退了。”
      “张老。”他蠕动嘴角,缓缓道:“我想喝梨汤。”
      手微一抖。
      张修堂偏开了头。
      半晌才憋出一句:“待会儿叫厨房给你炖。”
      “……好。”
      房间就又安静下来。
      眼皮沉重耷落着,沈庭章有气无力:“我睡了多久?”
      “快一个星期。”
      “这么久啊。”他牵唇哂笑,“怪不得,做了好多梦呢。”
      手从额头滑下,落在短短几天极速消瘦的脸上。
      张修堂猜:“都是好梦吧。”
      噩梦,才不会做这么久。
      “是啊,都是好梦。”
      沈庭章转头望出窗外。天空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氧气面罩里笼起一团雾气,声音很轻地传出来:“要是一直梦下去,该多好。”
      有沈家在,他就死不了。
      只会一直一直,浪费着无穷尽的医疗资源。
      “小少爷可别这么说。”张修堂故作轻松,“我还等着和您再一起下棋呢。上回赢了我半子就走了,这次可不会输了……”
      他絮絮叨叨,说着一些稀疏平常的话,直至沈庭章没多久又累得睡过去,起身离开房间。
      “七爷醒了?”别馆管家就守在门外,一脸严肃。
      张修堂摇头:“还没有。”
      “……”
      陶管家:“我听见你们说话了。”
      “我自言自语呢。”张修堂两步跃到他身后,叹了声:“先别告诉沈家老宅那边,叫他好好休息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