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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两人不是同一个初中的,有次回到两人共同的小区时,汪致很明显在陈家蹲他。
      “陈聿!”汪致一见他,连忙跑过来,急道,“你没事吧,汪林不让我来找你!”
      当时陈玉林发疯打他,汪致给他挡了好几下,但很快被保姆管家拉走。
      他们都太小。
      “没事,番……”番薯干从未告诉过他真名,可是汪致也不知道番薯干这个小名,陈聿只能说,“那小孩呢?”
      汪致吃醋陈聿竟然不先问自己,但也没说谎,只撅着嘴道,“不知道,在家里没见过他。”
      陈聿还想问几句,余光一瞥保镖们已经围了上来,他只能小声直奔重点,“今晚你把阳台门打开,我来找你。”
      汪致点头,“好。”
      然而晚上偷跑出去,刚翻过墙,就被按住,保镖竟然是24小时值班。
      那时候的陈聿无论怎么独立,也不过是一个13岁的小孩,他没有成年、没有经济独立、没有可依靠的大人。
      他毫无办法。
      他无能为力。
      他只能妥协。
      假装减少“发疯”的频率,假装同朋友们出去疯玩,假装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忘性很大。
      终于,又一个月后,陈聿察觉没有人再跟着自己了。
      凌晨两点,陈聿睁开眼。
      洗手间的窗小,番薯干钻得来去自如,他就有些困难了,每次都会弄得手臂和腿一片淤青。
      他还是习惯性地隐蔽起来,走几步就回头观察有没有人跟着自己,他来到那个发现番薯干的小阳台,发现里面的杂草依旧无人打理,已经高得快没过他的小腿了。
      陈聿跳下去,无数小虫子跳来跳去,他顺着水管爬上去,眯着眼睛凑近窗户。
      小阁楼里没有人,窗户也关着,他只能去汪致房间。
      汪致习惯给他留一点阳台门缝,他放轻脚步,略过熟睡的汪致,打开房门。
      那天晚上,他紧绷着精神,把汪家上下五层楼,一间房一间房地摸清了,包括汪林和保姆管家住的地方,差点被发现。
      没有看到番薯干,和汪致说的一样。
      陈聿怀疑自己没找清楚,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又重新找了一遍,这次他摸得非常仔细,连汪家六个保姆的脸都快认清了。
      还是没有。
      去别的地方了吗?
      第三天,陈聿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管家和保姆都说没这个人。
      第七天,汪林出差回来,陈聿直接冲到五楼当面质问。
      汪林说,被他妈妈带回去了。
      那时的陈聿并不知道番薯干的妈妈怎么样,也很少接触人生百态,只下意识觉得,被妈妈带走了,总比待着这好。
      当然他没有全信,还试过报警这种蠢方法,说有人失踪了。
      警察很快就上门了,但小孩怎么会知道资本的力量呢,没多久陈聿就得到“确实是被妈妈带走了”的回复。
      陈聿理所当然地又被打了一顿。
      小区内的别墅布局都一样,陈家是没有地下室的,13岁的陈聿不会知道。
      除了汪林和方姨,也没人知道地下室关着汪绝,连汪致和汪池得到的说辞都同陈聿一样。
      番薯干就像没存在过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没有存在过第二个人的记忆里,仿佛一切只是陈聿的臆想。
      只有陈聿回家的时候,他背着双肩包走路经过,或透过黑色透明的车窗,总会下意识转过头,无声凝望不远处汪家的那个小阳台,直至看不见,然后默默收回视线。
      再一年,陈聿初中毕业,离开陈家。
      再三年,陈聿高中毕业,前往A城。
      再四年,陈聿大学毕业,前往A国。
      “……我知道了。”汪绝说着,他穿过陈聿的肩膀,张开臂膀用力环抱着陈聿。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陈聿后背贴着床,他闭着眼睛,只很庆幸刚刚的他们因为打算上床所以把灯都关了,此刻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不至于让汪绝看到自己的失态。
      汪绝低声重复了一遍:“哥哥,我知道了。”
      陈聿没有说话,大半张脸都被汪绝的肩膀挡住,只露出紧紧蹙着的眉毛。
      汪绝按住陈聿的肋骨,问:“痛吗?”
      陈聿的鼻子塞住了,他吸了几口气,才说出了声音,“……別说了。”
      汪绝就不说了,只轻轻揉着陈聿的耳根。
      真相大白,误会解开,两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汪绝放下了郁结,因为知道了当年的陈聿并不是毫不在乎。
      而陈聿则因此痛苦,因为除了找番薯干进汪家的那五次,后来的他还去过汪家两次。
      总共七次,他都在跟地下的番薯干擦肩而过。
      又过去半小时,陈聿没有说话。
      汪绝去亲他的耳朵,“其实过去很久了,我都快忘记了。”
      陈聿睁开眼,“嗯”了一声。
      忽然,一只手伸了上来去摸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又闭上,眼睫毛被压得乱七八糟,指腹摸索着,最后按了按他的下眼睑。
      “欸——”汪绝拖长了调子,“哥哥你没哭啊?好可……”
      话没说完,汪绝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咬了一下,一上来是重的,但马上松了口,半晌可能觉得不够,又轻轻地再咬了一口。
      汪绝撑起身体,说:“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