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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役后,她被病态粉丝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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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七点。
      他用钥匙打开602的门。
      七点零一分零秒。
      他看见睡在门口地上的薛知恩。
      她睡得很沉,侧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墨发顺着五官披散,睫毛闭合,阳台跑进来的一点光,像细碎的金子,零星洒在她半脸,明与稍暗的阴影并存,美得像活着的艺术。
      一夜未见她了,他很想她。
      齐宿学着她也趴在地上,跟她脸对着脸,身对着身,心对着心,堪称执拗地注视着她。
      每一寸,每一寸,连她有几根眼睫,几根眉毛,呼吸频率几秒一次他都要记住。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炽热,薛知恩没多久睁开困倦的眸。
      一般人一觉醒来突然看到有个表情沉醉跟她面对面趴着的痴汉,不该吓得心肌梗死了,也该跳起来尖叫。
      薛知恩却很平静,似乎就算看见鬼她也不稀奇。
      齐宿冲着她轻轻笑笑:“你昨晚在门口摔倒了吗?”
      铺地毯有这点不好,她走动的声音在外面根本听不见。
      “没有。”薛知恩将头往里埋了埋,大半发丝将空荡冷寂的眼睛遮住。
      “那你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
      “这是我的家。”
      齐宿懂她的意思。
      在哪儿睡是她的自由。
      齐宿干脆换了个话题:“你有想我吗?”
      “应该没有人会莫名其妙想自己的邻居。”薛知恩回得冷血刻板。
      齐宿想也是。
      他忍不住笑弯眉眼,厚脸皮地问:“你之前会想我吗?”
      “我不会想一个变态。”
      这次是全盘否定了。
      齐宿停止了唇上的笑,亮着眼,凝着她,许久后,重复了那个未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你趴在这儿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薛知恩:“……”
      薛知恩闭上眼。
      她不会告诉他。
      每次世界安静下来时,冰冷无边际的雪,刺耳的尖叫,无尽的哭诉,扭曲的现实,每时每刻都在刺激她极尽崩溃的神经。
      总会有什么在不间断地质问她——
      为什么她不能死在那座雪山里?
      齐宿没得到答案,但他总感觉薛知恩的情绪不太对。
      他撑起身子去抱她。
      薛知恩烂泥一样被他托起,丧拉眼皮,两手被热掌拢住搓暖,耳畔传来温柔的男音:“你身上有点凉,以后要记得盖毯子。”
      “我盖不盖跟你有关系?”
      “我会担心。”
      这四个字又像最甜蜜的诱惑打在薛知恩心头,她两条细白的腕搭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像是在寻求温暖,寻求慰藉,寻求确切答案般仰头去挨他。
      可是齐宿躲过了。
      他动情了,但表情是严肃的:“知恩,我跟你说过,不要再亲我了。”
      薛知恩看着他,清淡的眼珠闪烁,手指无意识握紧他的小臂,几分钟后,齐宿还是那副难得肃然的脸色。
      她彻底松开他,立刻从他怀里起身:“不亲就不亲。”
      世上男人多的是,她不差这一个不愿意的。
      日子看似恢复平静,这些天齐宿白天陪着她,晚上都会被赶出去‘罚站’。
      但在第三天,齐宿打开602的门后。
      第一眼,便是歪歪扭扭穿着外套,正在跟鞋子较劲的薛知恩。
      齐宿无视掉心里一点异样,疑惑道:“你要去哪?”
      薛知恩面无表情:“去嫖男人。”
      第125章 就算你跟别的男人,我也……
      齐宿:“?”
      他愣在门口,CPU直接过载爆炸了,脑中不断回响那四个字——
      他真情实感地“啊?”了一声。
      薛知恩蹬上鞋,一把推开他:“别挡路。”
      齐宿的手比脑快,几乎是同时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跨出门槛。
      “邻居先生——”
      薛知恩顺着禁锢自己的手臂看向垂着头闷不做声的男人,语气疏离。
      “你想干什么?”
      这冷漠的称呼像一根针扎醒了齐宿,他松开她手腕的动作被无限放慢,一点又一点,缓慢而颤抖,艰难而克制。
      男人惨白的指尖转至她乱糟糟的外套,在她沉冷淡薄的眼中勉强扯出一抹笑。
      “我帮你整理整理衣服再去吧……鞋带也没有系……我帮你系上……不然会摔倒……”
      薛知恩瞧着他,骤然冷笑:“你每次都能震撼我。”
      齐宿抿紧唇瓣不说话,沉默地帮她整理穿得歪扭的衣服,细致到连一丝褶皱都帮忙抹平,指尖流过她的腰间,接着,缓缓蹲下身帮她系鞋带。
      好像他真的不在意她要出去找。
      当然,如果忽略掉他在不停轻颤的手的话。
      齐宿最得意、最精巧的一双艺术家的手,此时却完全不听使唤了。
      连系鞋带这种最简单的事都费了好长时间,他咬住唇,揪紧鞋带,手指勒得白里渗青。
      薛知恩冷漠地站着,任他跟鞋带较劲,直到他系好的那一刻,一脚狠踹上他的肩头。
      常年健身的齐宿底盘稳,本来不会被她轻易踹倒,但顺从她,怕她太用力受伤几乎是他的本能。
      他朝后被踹倒在玄关的地板上。
      薛知恩从有些狼狈的他身侧经过,令人厌烦的男人又拉住她的裤脚。
      “知恩……”
      “干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薛知恩的烦躁达到临界值,陡然拔高音量。
      齐宿捏紧她的裤腿角角,仰头痴望着她:“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这句话一出,薛知恩静了足足五秒钟,似乎在不可思议。
      “你要送我去找男人?”
      齐宿手颤了下,没接着这句话,只说:“我不放心你,我送你去,我接你回来。”
      薛知恩讥讽:“我跟别的男人做的时候,难道你还要给我递套吗?”
      “……”齐宿表情有一刹那的空白,面庞煞白,毫无血色。
      薛知恩懒得跟他浪费时间,正要无情地扯回自己的裤角时,听见男人低喃颤抖地说。
      “如,如果你需要的话……”
      静——
      死一样的静,像倏然降临在整个空间,将人钉死。
      薛知恩看着他,忽地歪了歪头,笑道。
      “你真是个好人啊,邻居先生,记得一定要去买哦,我要跟别的男人用。”
      齐宿久久从喉头干涩苦闷地溢出一声:“嗯,好……”
      ……
      这贱男人既然说要送她,薛知恩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
      车驶出小区,经过一家医药店,薛知恩倚在车门上瞥眼看他,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甩到他脸上。
      “去买套。”
      轻飘飘的钞票落到齐宿的大腿上,如果放在平时他被侮辱似的砸脸该欣喜若狂。
      但这次他实在扯不起唇角,沉默地捡起钞票,将车靠边停下。
      药房有计生用品卖,齐宿进去前,将那张被她体温浸过的崭新钞票放在鼻尖深嗅,好似能闻到一点独属于她的馨香。
      他有好几天没近距离闻过了……
      好想好想抱着她,将头深埋在她颈间,沉溺其内吸个够,把命给她都行。
      然而现实是他在这儿帮薛知恩跟别的男人买套……
      齐宿无意识咬咬发痒的犬齿,生生压下疯狂的躁动,把那张钞票珍而重之地放进胸口的内衬,确认她的钞票安稳地紧贴他的心脏,才跨入店门。
      他没心思去管什么介绍语,随手在柜台拿了一盒,调出自己的付款码结账。
      拿着店员打包好的塑料袋,齐宿心底苦笑,堪称荒谬地冒出一个想法——
      花自己的钱帮自己爱了六年的偶像买套,怎么不算一种值得纪念的新奇体验呢?
      “买了吗?”
      薛知恩缩在副驾驶,听到开门声,懒懒抬起眼皮,像一只高傲懒惰的猫儿。
      齐宿抬了抬手里的袋子,目光深邃,手臂淡青色的筋脉一下下搏动。
      袋子是透明的,里面标着001的黑色小盒一览无余。
      没想到他还真买了,薛知恩斜眼看他,戏谑地笑:“一盒够用吗?”
      “……”
      齐宿也笑,只是笑容有些牵强:“……知恩,纵欲不好。”
      薛知恩‘哼’一声,不再跟他搭话。
      本市最大的娱乐城,这里整个区域鱼龙混杂,同时也是小城热闹繁华之最,唯一可花天酒地的地方。
      “老大,老大!”
      小弟喘着气跑过来,坐在吧台擦酒杯的帅气黄毛抬头,随手搁下反射彩灯的酒杯,拿起另一只。
      “一惊一乍的,谁又来砸场子了?”
      “不是,不是,这次是来了个大客户!!”小弟激动。
      “什么大客户?”
      邵扬原本还不屑一顾,他在外混这么多年,什么土老板没见过,结果小弟在他旁边耳语几句,他霎时瞪大了眼,差点把酒杯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