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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搏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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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搏击吗? 第74节
      温阮张了张口,却并没有去解释。宴凌舟一定也知道这些,只是他宁愿去相信那个10%罢了。
      这是温阮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语言的贫瘠,他靠着宴凌舟,还是只会说:“这不是你的错。”
      宴凌舟伸手揽过他,很认真的说:“好,谢谢你。”
      温阮嘟哝了几声,然后说:“不用谢,但我说的都是对的。”
      宴凌舟好像笑了一下,他放下一点心来。
      外面的雪好像更大了,刮起了大风,虽然这座纪念堂建得很坚固,但毕竟已经这么多年,墙角处溜出来一丝冷风,扑在温阮脸上。
      他忍不住瑟缩一下。
      “冷吗?”宴凌舟摸摸他的脸颊,“我送你……”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温阮拉住了。
      “这么大的雪,大半夜的,别开车了,不安全。”温阮搓搓手指,下意识地去掏外套的口袋,却扑了个空。
      宴凌舟却马上反应过来:“饿了?”
      温阮眨了眨眼。
      其实不饿。
      晚饭他吃的不错,刚才还补充了饼干和牛奶,但这个时候,依然无所事事地坐着,对宴凌舟的情绪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点点头:“有点。”
      他突然想起来,宴凌舟来这里之前曾说过,这是他住过很久的地方,难道就是在这间小纪念堂里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地垫和身上的薄毯,有点好奇他当年的生活。
      宴凌舟此刻已经走到了纪念堂的门前,回头说:“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问:“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害怕吗?”
      其实并不怕,毕竟小时候被妈妈丢在各个科室里,他也曾在停尸房旁边的小值班室里睡着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宴凌舟现在的表现很正常,但在温阮的眼里,他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只有八岁的孩子。
      他不想让宴凌舟就这么一个人走进风雪里。
      所以温阮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到宴凌舟身边,紧紧挽住他的胳膊。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是气音,凑到他耳边说:“我们去车上吃吧,我有她没有,妹妹嫉妒哭了怎么办?”
      这个解释让宴凌舟愣了半晌,期间,他一直盯着温阮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他最终还是伸手,把温阮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起来,再拉开门,带他进入风雪中。
      雪已经在地上积起来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宴凌舟没有带着温阮去车上,而是走向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路黑黢黢的,但他仅凭记忆就走得很稳,温阮就有些磕磕绊绊,全靠宴凌舟领路。
      好在走出几步后就有了感应灯,从鹅毛大雪的缝隙里照过来。
      温阮松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看见了一座小屋。
      那是一排像是管理处又像是宿舍的房子,里面还亮着灯,一个人刚好从门里走出来,手电光照在他们身前。
      宴凌舟脚步不停,那人也没说话,擦肩而过时,只是好奇地看了眼温阮,又很友善地对他点点头。
      “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温阮轻声问。
      “嗯,”宴凌舟推开某个房间的门,“他夜间要巡逻,一个小时后才会回来。”
      这里像是个公共厨房,灶具和锅碗瓢盆都很齐全,门边还有个大冰箱,宴凌舟熟门熟路地走到冰箱前,拉开门,翻找里面的食材。
      “吃面可以吗?”他从冰箱里拿出虾仁、丸子和青菜,回头问温阮。
      “好啊。”温阮点头。
      宴凌舟做菜的时候,温阮一直在旁边看着。或许是怕他无聊却又不敢乱问,宴凌舟又开始自顾自地讲述。
      “那次我受的伤,直到第二年春节前后才全部痊愈,但从那个时候开始,家里的气氛就不太好了。”
      那个时候,宴凌舟的母亲刚刚经历了第一次流产,心情很糟糕,很喜欢骂人。
      9岁的宴凌舟当然就成了她日日发泄的对象。
      有一次,母亲正在吹头发的时候生了气,把电吹风狠狠砸向宴凌舟,并冲着他大叫:“为什么是你活着,你怎么不去陪她?”
      “我的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但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是啊,我为什么不来陪她呢?”
      宴凌舟烧开了水,把面条放进开水里:“第二天我就让司机把我送过来了,直到一个月后,我父亲才发现我没有住在家里。”
      “但其实爷爷是知道的,我搬过来的第二天,他就派管家过来问我,要不要住到大宅去,我拒绝了。”
      宴云峰完全可以理解这个孙子,甚至十分赞同。
      三儿子流连花丛,三媳妇贪利刻薄,这孩子不在他们身边,反而会成长得更顺利些。
      所以他默许了宴凌舟的行为,甚至没有给他派人,只是按时把他的生活费和墓园维护费一起打过来。
      面条好了,青菜翠绿虾仁白嫩,肉丸子在鲜汤中沉沉浮浮,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那你在这里生活了几年?”
      “三年多的样子 ,”宴凌舟说,“中途还是回家了一阵子,但高中的时候又搬了过来。”
      十二岁到十五岁,正是迈入青春期的日子,他因为怕亵渎妹妹的陵墓而回家,又在学习搏击,得到抑制的力量后回归。
      “再后来出国读书,就来得少了。但只要回国,都回来看一看。”
      宴凌舟静静地看着温阮吃面条,看着他像只小仓鼠一样,一节一节地把面条吸起,又咬开肉丸子,被烫得哈气。
      “你不吃吗?”温阮抬起脸看他。
      宴凌舟的碗里只有半碗面汤和一点点面条,温阮想了想,拿过他的碗,把东西全倒在了自己的碗里。
      然后他挑了一筷子面条,送到宴凌舟嘴边:“啊——”
      宴凌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温阮会这么操作。
      “吃啊,”温阮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是……嫌~弃~我?”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一脸不满的模样。
      宴凌舟果然没办法,乖乖张开嘴,吃掉了那口面条。
      很好。
      温阮又挑了一筷子。
      最后的大半碗面,他们是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吃完的。
      没有什么比在大雪夜里吃一碗烫呼呼的面条更幸福的事了。
      放下连汤都喝完的大碗,温阮站了起来。
      宴凌舟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你今天很上道嘛,”温阮说,“做饭的人休息,吃饭的人洗碗,今天不要跟我抢哦。”
      他说着,拿起两个空碗走到水槽前,仔细洗干净了,又放回沥水架里。
      男人一直在身后盯着他,他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纠结什么,但没有异常就是最好的表现。
      身体暖和了,人就容易犯困,温阮擦干净手,打了个大呵欠。
      眨了眨疲倦的双眼,他走到宴凌舟身边:“现在回纪念堂吗?”
      宴凌舟看着他的眼神更怪了,不过他很快把情绪压了下去,带着温阮来到旁边的一间卧室。
      房间不算大,但看起来整洁舒适,只是好像很长时间没人住,冷冷清清的。
      “这里也是我的房间,虽然我不怎么睡这里,但东西都干净。”他解释着,从柜子里拿出被褥,“这里的暖气不算好,你把被子裹好。”
      被子看起来很新,放在柜子里也没有陈旧的味道,倒是有一点宴凌舟身上的竹叶清香。
      “好软!”温阮拿脸颊蹭了蹭被子,脱掉外衣和鞋子,幸福地把自己裹住,在被子里动来动去。
      看他蹭得一脸幸福,宴凌舟笑了笑,转身打算出门。
      身后,温阮突然叫他:“宴哥!”
      宴凌舟转过身。
      温阮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上,伸开双臂,向着他的方向。
      “今天好冷,你陪我睡。”
      第52章
      宴凌舟站在门口, 静静地看了温阮一会儿。
      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到温阮那边。
      少年打了个寒战,却还维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
      门关上, 风雪被隔绝在外, 宴凌舟走了回来。
      几片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 又融化成水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
      他来到床边,温阮的双手还向上伸着,那是一个等着他投入的怀抱。
      怕他举得手酸, 宴凌舟先半蹲下来, 让那双手臂落在他的肩膀上,这才低声说:“我换个衣服?”
      “那我也要洗一下。”
      温阮就着他的肩膀撑起来, 跳下床冲进浴室。
      水声哗哗地传出来。
      宴凌舟再次拉开衣柜,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两套家居服,一套黑,一套白。
      他拿着那套白色的, 站在浴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