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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不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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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怪事。
      一路登上峰顶,入眼一座古朴大门,写着“天机宫”三个大字的牌匾映在眼前。说是宫,其实不过是一座合院,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罢了。
      那牌匾之下,一穿着荼白长衫的男子负手而立,听着三人的调笑转过身来,这才看清,他双眼拿白绸覆着,而挺鼻薄唇,料想也是个美男子。
      他面朝白皑的方向,开口,未有半分迟疑:
      “白皑,算着时间,你们应当快到了。”
      停顿片刻,又向着一行人身后:
      “还有你,竹荣。”
      三人齐齐扭头,诧异间之见竹荣笑嘻嘻走了上来,许是跟了他们一路,点点头算是问好,才回了那男子的话:
      “哎哟,听说你跟柏松吵了一架,我这不来看看......看司空你这性子,闭关这么久,还跟从前一般。”
      看到叶玄采,顺手拍拍他肩头,眉头一挑故作惊喜,目光却死死盯着他背上那用麻布包起的剑:
      “巧了不是,刚要去找你呢。”
      叶玄采身形一僵。
      司空看起来并无闲心与他这位好久不见的师兄叙旧,随口招呼几句,扭头便进了大门,把他俩甩在身后:
      “既然如此,你们慢聊,白皑、叶裁,你们且随我来。”
      入门,司空信步踏入左侧第一间房,外观不大的厢房走入亦别有洞天,仰头看去头顶不是悬梁,却是漫天星宿现于眼前,触手可及。
      叶裁呆了,这幅景致他从前只在西北漠边见过一次,眼前漫天浩瀚很难想象只是在这一处狭小的厢房之内,惊得合不拢嘴:
      “到底是仙人,妙极,妙极。”
      司空一听这话,摇摇头:
      “老先生谬赞,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称困于白皑身体里的叶裁为老先生......
      白皑反应过来:
      “师叔,您看出来了?”
      司空轻飘飘应了一句:
      “是,不只是我,你又未藏着掖着,大伙亦不是白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虽语气与往常一样没多大起伏,眼也隔着一层白绸,但白皑依旧隐隐觉得这师叔在揶揄他,只不好意思笑笑。
      “那师叔可知,此事有何破解之法?”
      司空示意二人盘腿坐于地面,伸出两只手。二人会意,将手放上,手心相触,温热的灵气顺掌心传入,手背却泛起灼烧般的痛。
      “嘶。”
      白皑二人倒吸一口凉气,猩红色的斑纹如融进血脉中一般顺着手腕爬升,一丝一丝,最后汇聚在手背。
      血色纹样,上是一只独目凶兽,生双角,却带一条蛇尾,看着甚是骇人。
      “蜚兽......这是魔族的。”
      司空收手,那纹样却并未散去:
      “是诅咒,魔族术法。”
      白皑惊了,对于这换魂,他曾有过许多猜想,可从未想过会和魔族扯上关系。
      毕竟前世那一战,本因边界纷争而起,可魔族生性暴虐,偏还占种族优势,钢筋铁骨,千年不死,难杀得紧。
      十年间战火绵延千里,魔军所过之处尸骸遍野,民不聊生。
      当年他率弟子于前线抗衡,不想遭了叶玄采暗算,不得知后事如何。
      若是修真界败下阵来,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
      自己便罢了,可叶裁,他前世不过一介凡人,为何这术法偏将我们两人捆在一起?
      再一,若是往后害得他上战场,这般危险境地......
      不行,
      万万不可。
      司空语气依旧淡淡的:
      “我不以诅咒之法见长,不过有一故人,名为巫马溪,居于凡间陵渡城,擅咒杀之法。尔等若是求解,可往那处去。”
      叶裁愣愣点头。
      一问得解,白皑再问:
      “还有一事,师叔可知这筮峰之上有位唤作淮念的小师妹?此人有趣得紧,在这栖云宫内还做着些贩卖凡间话本的行当。”
      司空一顿:
      “不曾,若是问的试武会奖项一事,闭关中的琐事我都全权交由弟子去办,不过挂名而已。”
      未得到满意的回答,白皑也不泄气,看着司空那双拿白绸掩着的眼,回想起叶玄采那告状似地哭诉,深吸一口气:
      “最后一事,师叔若是不想答,也无碍。”
      “但说无妨。”
      “师叔分明不曾眼盲,缘何要白布掩目以示人?”
      “......前缘所至,所见之事不愿回想,遂不欲以眼观物。天命之象,以心观之足矣。”
      “你若是为叶玄采抱不平,大可不必。天道万千,我窥见不过毫厘,不过如实阐述,若是自果追溯,可有差半分?”
      可差半分?
      是,不差。
      最后连性命都交代在他手上,又怎会差。
      可分明......
      一想到那时少年叶玄采揣着满腔欢喜,或许还兴冲冲朝叶裁报喜的模样,白皑心口便一阵抽痛。
      白皑有些气不过,可偏也怪不了司空。
      从结果来看,确实不差半分。
      “......那师叔也不妨再好好看看,天道需得心观,而众生,还需眼观。”
      你只肯拿心观那劳什子天道,身边人又可曾好好看过他们半分?
      他本就只是热忱个少年郎,缘何这栖云就容不下他。
      若是没这天道,若不是因为我,叶玄采怎会被逼成那副模样。
      被气得不轻,白皑也不想久留,丢下这句话,拽着还云里雾里的叶裁扭头便走。
      而忽略了司空面上那难得一见的错愕。
      二人走后,屋里一片寂静,漫天星宿依旧旋转,司空盘腿坐于地上,久久不言。
      “这次见过了,怎么样”
      脆生生,黄鹂似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女子笑魇如花,缓缓直起身子。
      竟是白皑一行寻了半天的淮念。
      司空缓缓开口:
      “久违了,这最后一答,我并未料到。”
      喃喃自语,轻笑:
      “众生吗......倒是不妨试试。”
      淮念抬头:
      “什么?”
      “我已依你所说将他们引下山,你又是否应当履行你的承诺。”
      “那一世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3章 玄机藏
      “......长老若是来问罪的,我全认便是,何必要这般折磨我。”
      叶玄采与竹荣被撇在合院的天井中,已经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了。
      本以为竹荣叫住他是为了教训,毕竟从前他确实仗着熔峰戒备松弛偷摸进去,拿过不少助修为的灵方,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叶玄采也暗自懊悔。
      谁知这一个时辰里反倒是竹荣自顾自喋喋不休,从上而下快把他祖上十八代全盘了个遍。
      闹得他实在有些坐不住,竹荣这才停了嘴。
      “罪......哦,那些小玩意是吧,没事,我当时既未拦下你,便是送你了,当时柏松的做法欠妥,全当赔罪了。”
      摆摆手,倒是十分大度,毕竟这些东西栖云从来不缺,也只那时候的叶玄采才会当个宝。
      叶玄采不解:
      “那长老叫我是......”
      “你那剑,能否借我瞧瞧?试武会那几天就惦记得紧了,这是想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啊。”
      叶玄采只是一愣,立马解了袋子把那柄玄铁剑放在地上,再双手呈上。
      他并非痴傻之人,也素来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竹荣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助他修炼,今日只求看一眼这剑,他自然答应。
      就算是要把这剑据为己有也......
      不行,这个不行。
      接过那柄剑,退煞锋芒外泄,漆黑剑身隐有暗气环绕,竹荣眼前一亮,轻抚剑身。
      寒光一现,指尖顿时被开了道寸把长的口子,血珠成滴落下。
      竹荣笑笑:
      “脾气还挺暴,此剑可唤作退煞?”
      叶玄采如实回答:
      “是”
      竹荣没顾着手上的口子,细细瞧着这退煞剑,看神情,竟是痴了:
      “啧啧啧,好剑,好剑,宝剑无鞘,生邪灵至今却未噬主,难得难得。”
      赞了好一会儿才又看向叶玄采,目光灼灼:
      “叶玄采,你可知此剑来历?”
      “弟子祖上传下来的,我娘的......遗物。”
      竹荣点头又摇头:
      “好,好,退煞剑,相传为一不知名散修得天外玄铁所铸,那散修与此剑并肩作战,遍斩世间妖邪。却不幸遭奸人所害,此剑得以流落凡间,我寻此物多年,竟在你手中,真当是缘分,妙极妙极。”
      竹荣既精于炼器,对宝具的喜爱也发自内心,看他捧着退煞那模样,像是饿了三月的乞儿忽然得了一碗好饭似的,只担心哈喇要滴上去。
      叶玄采与退煞此时连心一般,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咦,恶心。
      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太过,叶玄采忍不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