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没有尸体，也没有被啃食过后的残肢断臂。
富冈义勇暂时松了口气，但心很快又提了起来。
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鬼吃人的年代了。
手机震动声响起，他抬手接过，那边传来并不友善的粗哑嗓音。
“你的朋友在我手里，想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就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
富冈义勇平静又暴怒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很生气。”
那边停顿片刻，很迅速地报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了。
富冈义勇沉默良久，选择了拨打了降谷零的电话。
“……”
而此时，
赤井秀一看着被莫名带到这间安全屋，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的小孩情绪稳定。
“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的人赶紧站了起来：“我只是不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那个小鬼的家里可是有警察的！怎么那天就刚好出现在那里，还简简单单就抓住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信号！”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
“所以你就在我们结束任务返回的途中，私自做了这件事，对么？”诸伏景光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砰的一声枪响。
这个还没说几句话的男人就倒在了地上。
诸伏景光果断开枪了。
他不能让这个人再继续说下去。
要是这个叫做莱伊的家伙将几日前组织另一位狙击手突兀被发现的事和昨日任务失败的情况进行分析调查，就会发现这其中都有同样的身影。
那个被抓过来的人正失血过多躺在沙发上，在他们进来之前，刚才被枪杀的人正拿着医疗箱为其止血。
诸伏景光上前，接过了止血的任务，然后看着从地板蔓延开来的血迹冷漠问道：“莱伊，你准备怎么做？”
赤井秀一很想叹气，但他的脸色依旧平静：“我的任务并不是为同事报仇。”
“同样的想法。”
诸伏景光暗自松了口气，要是莱伊非要做点什么，他也不介意通知公安给这个唆使国中生去夜店的人一点麻烦。
他看向正在处理房间痕迹的莱伊，眼神异常冷酷。
赤井秀一：“……”
组织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所以因为他任务途中放鸽子的事生气这么久，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决定沉默。
诸伏景光随即上前，捡起刚才开枪时溅出来的弹壳放进口袋中：“你说那些警察看见这一幕会想什么？不如我们在这里放一个能够开门触发的小玩意怎么样？”
他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言语中的对性命的漠视却毫不犹豫地散发了出来。
莱伊：“……”
这句话简直是恶意满满。
波本可以先放在一边，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先处理掉苏格兰。
***
降谷零很快赶到了第一现场，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其实就收到了幼驯染发来的短信，所以已经派风见带人前往准确地址。
“富冈，我给你发的短信怎么一条都……”
门没有关，富冈义勇正半蹲在客厅中央，手指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液，在听见声音之后抬起头来。
被黑色发丝遮盖的幽蓝色眼睛中并没有慌乱无措与恐惧，而是一种平静。
“噢。”
富冈义勇站起身，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几眼，刚才脸上还凝重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他其实很害怕自己认识的人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降谷零走了进来，以一种揉搓小狗的动作揉了揉他的头：“别担心，没什么事。”
“已经派人将他送往最近医院了，你明天就可以去见他。”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抓到那个犯人。”
就从莱伊开始。
除了绑架伤害高中生外，居然还唆使国中生去夜店，简直不可饶恕。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把所有事全都让莱伊背锅，谁让他是邪恶的罪犯。
富冈义勇：“……”
“我不是狗。”他后撤一步，板着脸。
难怪萩原那家伙这么喜欢摸别人的头，原来是这种感觉。
降谷零：“我也不是。”
他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走吧，我顺路送你回……”
“啊——”门口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降谷零愣了一下，回过头。
“我要报警！是凶杀案！那个凶手还在这里！”门口的人在看见降谷零回头之后跑的飞快，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降谷零：“……”
很好的危机感，如果不是认为他就是那个凶手就更好了。
警车开来，又很快带着两人开走。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没看到你的信息，很抱歉。】
就坐在一旁的降谷零拿出手机，委婉说道：“义勇，我就坐在这里，就没必要发短信了。”
富冈义勇并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投向前方驾驶位的警察。
降谷零沉默片刻，莫名理解了他的意思。
有其他人在，所以不和他说话是吧？
他拿出手机，缓缓打字：【没关系。】富冈义勇低下头：【嗯。】“……”
等从警局出来时已经到了夜晚，降谷零在小孩的严辞拒绝之下，依旧选择将其送到家门口。
才刚想离开，就遇见了准备上楼的两位同期。
他们看起来像是从一场聚会中半路回来，衣服上还带着属于居酒屋内的食物香气。
为首的卷发警官揉了揉眼睛，以一种让他瞬间火冒三丈的语气开口说道：“这不是我们之前见过的咖啡店服务员安室透先生么？”
“百忙之中还有时间来这里看看新朋友，真是辛苦你了。”
新朋友萩原研二马上响应，快走几步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欢迎欢迎，快请进。”
降谷零虚着眼被两人夹在中间，以一种熟悉的强硬姿势被绑架了进去。
其中的一位绑匪还回过头，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小孩笑道：“义勇，快进来！”
富冈义勇走了进来，并关上门前往厨房烧水。
“我说你们……我现在很忙的啊。”降谷零坐在两人中间，将非要搭在他身上的手扯开。
被扯开手的萩原研二毫无反应，依旧笑眯眯：“什么嘛，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们了呢。”
“并没有想。”
松田阵平嘁了一声：“幼稚。”
“……幼稚的到底是谁啊？！”认为自己早已因为卧底生涯而蜕变成熟的降谷零瞬间火冒三丈。
“你。”
“……”
降谷零终于还是撸起了袖子。
正当两个幼稚的人准备用武力值来分胜负之前，一杯上面漂浮着绿色叶子的茶水被放在了他面前。
富冈义勇坐下来介绍：“芹菜茶。”
降谷零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当然不是因为芹菜茶会很好喝。
“我现在不渴。”
富冈义勇：“哦。”
降谷零莫名其妙地从这小鬼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呆呆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失落的气息。
他缓缓伸手，却被一旁的卷毛警官将杯子夺了过去一口喝下。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还行。”
降谷零有些感动，难道他真的错怪这家伙了，没想到这个讨厌鬼也是有同期爱的。
“我可是一口就喝下去了。”松田阵平摇晃着杯子挑衅，“啧啧啧，喝杯待客茶都犹犹豫豫。”
“小阵平得一分！暂时领先！”萩原研二马上成为了裁判。
降谷零直接倒水连喝三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松田阵平不甘示弱，继续喝了起来。
“……”
富冈义勇看着这一幕良久，起身从桌子底部拿出来工藤新一从家里带过来的教学小黑板，朝正记分的萩原研二说道：“萩原先生，用这个。”
后续几人在客厅里还聊了些什么，富冈义勇并不清楚，因为第二天要上学的他被毫不犹豫地赶回房间睡觉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这几年来早已看习惯的天花板。
客厅的说话声并不算大，带着一种沉入水中的混沌感。
“那个之前被义勇抓住的狙击手就是之前在警局狙击犯人的人，可惜没办法从他这个专门干脏活的人口里挖出更多的线索。”
“义勇那边还没有……”
“没有，我前段时间特意查了公安之前的案件记录，并没有任何相关线索。”
“那时地下实验所发生火灾，很多资料都……”
“喂！你不要偷偷喝茶啊？！”
富冈义勇闭上了眼睛。
难道，芹菜茶真的这么好喝？
***
中午，医院。
富冈义勇携带亲朋好友来到了西条的病房。
“啊——”西条源张开嘴巴，享受投喂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