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赤井秀一脑子里浮现出波本笑眯眯骗人的模样。
这种时候再自欺欺人觉得他喜欢吃英国菜这件事不是波本故意透露出来的消息已经不可能了。
“多谢。”他非常冷静地说道：“我会好好品尝的。”
富冈义勇觉得这个人表情很凝重，所以也就耿直的问出来了：“可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赤井秀一真的很想立刻下车，点根烟好好冷静思考自己今天赴约是不是一种错误。
但面对着这咄咄逼人的质问，以及前方两位警官若有似无的视线，只得陈述道：“我天生就是这幅表情。”
他可以明显听见前方两位警官发出的闷笑声。
富冈义勇信了，并觉得他很可怜。
他微微皱起眉头：“哦，那你也没有朋友。”
赤井秀一：“……”
这次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义勇家楼下。
富冈义勇率先下车，并拒绝了赤井秀一帮他提东西的要求。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和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闲聊：“朋友多了根本没用，有一二三四、四个就够了。”
“你应该有吧？”
赤井秀一：“有吧。”
如果是下属的话，他有一堆。至于朋友……早在他选择卧底进组织后就全都断掉联系了。
“唉。”半长发警官的手忍不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没关系，我朋友特别多，到时候可以分你几个！”
他在安慰完毕后对着朝这边走过来的房东打了个招呼，却被房东用奇怪的眼神看了。
“这是又怎么了……”萩原研二默默问道。
刚好五十岁的房东阿姨忍不住走了过来，小声问道：“萩原，其实我是不想来打扰的。”
“但大家都说你最近喜欢和打扮成国中生的五十岁以上的男男女女进行联谊。
“是真的吗？”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他默默看向站在一旁的义勇。
富冈义勇无辜回望，认真询问：“真的吗？”
松田阵平终于是笑了，并且笑得很大声。
因为某个必须解决否则会让萩原研二风评被害成为真正变态的问题，等到晚餐时间已经很晚了。
富冈义勇将最后一个菜上桌，期待地看向三人。
萩原研二依旧很会夸夸，松田阵平也用行动证明了菜很好吃，最后终于轮到了来家中做客的新人。
赤井秀一平静地沐浴在三人的视线中：“好吃。”
这句话真的是真心的。
富冈义勇松了口气，及其认真地提醒：“要是你会做菜，人缘就会好很多。”
他在这人讶异的视线中补充了一句：“比如我。”
赤井秀一想起之前搜集到的那些有关于这个男孩其实是不良少年的各种目击者情报。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性格会有好人缘。
“……我会试试看的。”
话音刚落，口袋中特意调成震动的手机发出嗡鸣，他在几人投射过来的视线中起身：“我先接个电话。”
想到门外那群时不时出来路过窥视的租户，他走进了卫生间。
萩原研二立即静悄悄地趴了过去偷听。
“真是的，要是人家要顺便上个厕所怎么办。”松田阵平很是嫌弃地嘁了一声。
然后他用筷子挑了挑桌上的薯条，以极快地速度用垫在薯条下方的纸和放在柜子里的其他工具做了一个简陋扩音器，然后也趴了过去偷听。
富冈义勇露出了想要制止，但又怕被强行拉过去一起偷听别人上厕所的纠结表情。
厕所内，赤井秀一先是抬手打开了花洒和水龙头，这才接起电话。
“什么事？我明白了……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将得到的线索资料都发给我。”
赤井秀一再次按下冲水键，在深思了几秒之后才打开盥洗室的门。
那两位警官依旧坐在餐桌旁，并为一条鱼大打出手。
“小阵平，这是我的熏鱼……”萩原研二用筷子摁住自己的食物，提醒道：“义勇说了，一人只有一条的。”
松田阵平依旧恶霸：“一句话，给不给。”
富冈义勇虽然觉得他们是在演戏，但又觉得松田先生恐怕是真的很想吃。
“松田警官，我的那份可以给你。”赤井秀一露出抱歉的眼神，“我的朋友在家做饭时不小心摔断了手，我得立刻送他去医院。”
“咱们下次再聚吧。”
那两位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警察对视了一眼。
萩原研二迅速开口：“这实在是太令人担心了，我开车特别快，不如我送你过去？”
他已经拿起了车钥匙，并挡在了门口：“你应该没开车过来吧？这边的出租车又贵又不好找。”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多谢。”
他突然觉得这些日本警察和波本一样难缠。
第47章 来自义勇的关心
夜晚， 米花町并无人声。
只有楼下停着的车突然亮起红色尾灯。
车门被人关上。
松田阵平坐在副驾驶，转头：“别担心，hagi开车非常快。”
“多谢。”赤井秀一将刚才紧急联络属下的手机收了起来， 并报了一个地址。
富冈义勇单手提着刀上车，默默坐在后座。
车辆的启动声令周围楼房的感应灯亮起，巨大的推背感让人紧紧靠在椅背，赤井秀一看着车窗两边闪烁而过的光影。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厅的卧底。
赤井秀一单手摩挲着手机，回忆起和苏格兰一起做任务时的种种往事。
时不时在任务途中开口炫耀自己在中东地区用狙击枪干掉了多少多少人的丰功伟绩，又在任务结束之后约他一起去地下黑市找乐子。
活脱脱一个足够枪毙几百次的犯罪分子。
如果真是卧底， 演技还怪好的。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的这两位警察，道：“不必送我到目的地，在附近街道上停就行。”
多日前狙击候选人的任务， 这两人在场。
还有那晚苏格兰在舞台上出现，以及明明他和波本都特意找了个理由接近这两人，苏格兰却偏偏相反，除那次之外再也没有和这两位警察接触过。
现在看来， 他或许是故意避嫌。
萩原研二一直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在点头过后， 他找了个话题：“诸星， 你来日本多久了？”
赤井秀一随口说道：“大概两个月吧。”
“你的日语说的可真好。”松田阵平看向后座， 单手将墨镜拉到鼻尖， 露出自己凫青色的眼睛，“比很多土生土长的日本人都要好很多。”
赤井秀一不太理解这个警察为什么要半夜戴墨镜， 但还是好脾气地说道：“也许是我很厉害吧。”
松田阵平：“……”
他第一次遇见比hagi还要厚脸皮的人。
萩原研二仿佛感应到召唤， 开口道：“对了诸星， 你朋友那边需不需要我们……”
富冈义勇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 他也很想加入。
于是绞尽脑汁找了一个话题：“我也很会说日语。”
正满腹心事互相试探彼此揣摩的三位大人：“……”
“好厉害。”松田阵平的语气很犀利：“那国语为什么只考了三十分。”
富冈义勇的嘴角微微下撇，继续说道：“不知道。”
看着正用毫无光芒的眼睛沉静望着他的小孩，松田阵平果不其然的心软了。
他挥了挥手：“好吧好吧。”
“那你还有什么想聊的，趁现在我们先演示几遍。”
富冈义勇想了想，很快便再次展开了一个话题：“最近在工作方面是不是遇到了瓶颈？”
前几天因为拆弹没有按规矩来而被罚写检讨并且被两个国中生，特指被工藤新一围观嘲笑了一遍的松田阵平沉默不语。
“没有，我很好。”他重新戴上了墨镜，不和这个小鬼一般见识。
而富冈义勇，在众多书籍的指导下现在的情商已经很高了，他决定安慰：“想哭就哭吧。”
后面那句太肉麻，他完全说不出口。
松田阵平：“……义勇，少看点垃圾电视剧。”
车子缓缓在小巷口停住，几人下车。
赤井秀一拨打了一个电话，不远处很快出现了一个正小心翼翼扶着自己手臂的大块头。
“真没想到这么倒霉，居然会摔到手臂……”大块头对着几人开口，“诸星，这几位是？”
萩原研二一手搂住了一个，笑眯眯地介绍：“这是我的幼驯染松田酱，还有从垃圾桶捡到的小孩富冈酱。”
富冈义勇矮身躲过即将按在他头上的手掌，平静回答：“不是垃圾桶，是巷子里。”
“反正都差不多啦。”萩原研二也很熟练地歪头躲过幼驯染杀人的视线，上前仔细观察这人的伤臂：“是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