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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老实人遇上疯批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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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夏知意捕捉到她的视线,笑容不变,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怀念:“哦,这些是我老师夏梦婷女士生前常用的几样小工具,她很喜欢那些东西,宝贝得紧,现在我用惯了,总觉得带着它们,就像老师还在身边指导我一样,希望你不介意。”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当然不介意,”华曼音摇摇头,顺着对方的话问,“夏医生,听说夏医生以前给我姐姐做过咨询?”
      夏知意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难以辨别的情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温婉,带着淡淡的哀伤:“是的,老师她走得很突然,对我打击很大。”
      她轻轻抚摸着工具箱里一个老旧的黄铜沙漏,似是想起了和老师的过去,声音轻柔:“她留下了宝贵的知识和经验,我想继承她的遗志,帮助更多人走出困境,其实,我也是她的女儿。”
      华曼音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那这些工具……都是夏医生留下的?”
      “大部分是,”夏知意坦然承认,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华曼音,“江小姐似乎对我的工具箱很感兴趣,是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
      她的问题看似随意,华曼音心里却吓了一跳。
      夏知意直觉也有些太敏锐了些。
      “只是觉得有些工具看起来很特别,”华曼音含糊地回答,将话题拉回,“夏医生,我母亲说我情绪异常,其实,主要是因为姐姐。”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符合江叙柔人设的悲伤。
      夏知意体贴地没有追问工具箱,顺势引导:“叙柔,能和我聊聊你姐姐吗?或者,聊聊你自己现在的感受,比如睡眠、食欲?任何你想说的都可以。”
      华曼音斟酌着江叙柔提供的信息,缓缓道:“姐姐是我在家里唯一能说心里话的人,她对我很好,可父母不太喜欢她,觉得她不是亲生的,留着她是别有用处。”
      她艰难地措辞,模仿着江叙柔的委屈和孤独:“我有什么不开心,只能跟姐姐说,我们
      每天都会联系很多次,从不漏掉对方的消息,可那天……她的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疯了一样去找她,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后来太难过,开车掉进了河里,差点死掉。”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经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可能就是,想再见姐姐一面,我拼命爬了出来,可最后等到的,只有她的骨灰盒。”
      她抬起头,眼圈微红:“夏医生,你说,我现在这样正常吗?我只是觉得,家里空荡荡的,没人听我说话了。”
      夏知意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等华曼音说完,她才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古朴的信封,信封是淡淡的米色,带着手工压制的暗纹。
      她将信封和一张同色系的信纸推到华曼音面前:“你的感受我完全理解,失去至亲的痛苦,需要时间和方式去疏解,我这里有一种比较特别的方式,这张信纸很特殊,有些人相信,在上面写下对逝去亲人的话,能传递某种心意,也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你想试试吗?有没有什么话是想对姐姐说的?”
      华曼音看着那信纸,先是愣神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拿起笔,模仿着记忆中江叙柔的笔迹,一笔一划地写下一行字。
      【如果有来世,我还想跟姐姐在一起。】
      第51章 躲藏“需要帮忙吗?”他嘴角噙着一抹……
      夏知意回答了华曼音围绕江叙白提出的几个专业问题,从头到尾都滴水不漏。
      没过多久,江母敲了敲门:“夏医生,怎么样啊?”
      “马上,”夏知意应道,随即站起身,目光投向房间深处,语气刻意放得轻柔:“叙柔,看到那边的沙盘了吗,可以随意挑选玩具摆件,放进沙盘里,想怎么放都行,就当玩积木,放松自己,能做到吗?”
      华曼音缓缓点头,表面维持着江叙柔的淡漠,心里却紧张无比。
      机会来了。
      夏知意一旦离开,她就能接触那些物品,尝试为夏梦婷招魂。
      夏知意很快打开门。
      江母一脸焦虑地探头张望:“我女儿的心理状况怎么样呀?”
      夏知意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脸上挂起温和得体的笑容:“您女儿目前状态还算稳定,我们不妨先出去细聊,让她安静地摆一会儿沙盘,稍后我再做一次评估。”
      她说话时,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华曼音的方向。
      江母连连点头,引着夏知意到客厅,急切地絮叨:“唉,你说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自从参加完那个葬礼,联系不上她姐姐后,整个人就变了,越来越不听话,上次宴会,她居然敢一个人偷偷溜走……”
      江母的语气里满是埋怨和不解,不断诉苦。
      夏知意安静听着,脸上那抹职业化的笑容淡了下去,等江母告一段落,她才开口:“阿姨,听完您说的,我想我大概明白问题所在了。”
      江母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这是我特意从国外拍卖会买回来的好茶,您尝尝,不愧是夏医生最得意的门生,这么快就找到症结了。”
      她殷勤地倒茶,甚至都没有差遣那些佣人,亲力亲为,也是表达一种尊重。
      夏知意接过温热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阿姨,我能感受到你们这段时间的艰难,失去一个孩子,家庭氛围彻底改变,这种痛苦我能理解。”
      江母立刻被触动,用力点头:“是啊是啊,小夏你懂我们的辛苦就好。”
      夏知意继续道:“刚才和孩子聊天,她也提到姐姐离开后,家里不那么开心了,她其实也想改变,也想在姐姐走后让这个家好起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江母的反应。
      江母疑惑地皱眉:“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阿姨,”夏知意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我想打个比方,您和叔叔就像是这壶茶,而您女儿就是这个茶杯,你们不断往杯里注水,但杯子的容量有限,水满则溢,会打湿桌面,甚至流到地上,一片狼藉。”
      江母在商场上听惯了弦外之音,瞬间领悟:“你的意思是,我们对女儿管得太多了?”
      夏知意轻轻颔首:“孩子需要自己的意愿空间,一味强加管教,甚至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即使她最初顺从,一旦反抗,后果往往难以收拾。”
      江母忍不住反驳:“可我们都是为了她好啊,柔柔多乖,不像她姐姐那么叛逆,我们给她选的路都是最好的,是让她能嫁入更好家庭的好路子。”
      夏知意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怜悯:“江太太,江叙柔真的喜欢这些吗,喜欢你们为她挑选的人吗?您是否感觉到,她和你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
      江母神情一滞,忧愁浮上眉梢:“是,自从她跟那个姐姐走得近了,就被带坏了,和我们一天比一天生分。”
      她依旧执迷不悟。
      “或许恰恰相反,”夏知意声音更轻,她话锋一转,带着探究,“恕我冒昧,那位姐姐是怎么去世的?”
      江母沉默片刻,语气突然变得尖刻:“那个不听话的家伙开车掉河里了,说是喝太多酒,我就说她不安分,幸好当时让她搬出去了,不然家里还不知道被她闹成什么样!”
      夏知意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看着江母,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厌恶,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她缓缓开口:“你们总说她不乖、被带坏,在她听来,更像是你们不喜欢我,连姐姐留下的一点痕迹都要抹掉,尤其姐姐是领养的,你们可能下意识想更保护亲女儿,但这反而让她觉得,是不是因为姐姐不是亲生的,你们才能这么快否定她,连带否定我和她的感情?”
      江母猛地皱眉,身体僵硬,似乎被什么击中了。
      夏知意继续剖析:“其实你们抱怨她不听话时,或许也是在借机发泄心里的痛苦吧?失去孩子的痛太沉重,你们不知如何排解,只能将情绪倾泻在剩下的孩子身上,这样下去,她会觉得自己既是多余的存在,又是‘有罪的人,仿佛姐姐的离开、你们的痛苦,都是她的错。”
      “真到了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呢?”夏知意突然站起身,走向房间角落的一个置物架。
      江母反应过来,眼神中满是恐惧,江叙柔已经是她最后的一个孩子,是江家唯一的后了,她现在年纪大了,也无法生育,如果真是那样,江家会彻底绝了后!
      夏知意目光落在摆放的家庭合照上,照片里只有江家父母和江叙柔,唯独少了江叙白。
      “我一直没找到大女儿的照片,”夏知意拿起相框,指腹抚过相框背面的接缝处,“观察这个相框的构造,我想我知道在哪里了。”
      她拆开相框背板,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江母抱着年幼的江叙柔,旁边站着笑容灿烂的大女儿江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