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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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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许洇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略所占据。
      试图推开,但手腕被死死扣住,腰肢也被箍住了。
      这个吻激烈而湿漉,直到两人唇齿分离,许洇的唇都红了。
      倏而,段寺理终于抬起头,看了许言一眼。
      眼底,尽是恶劣的挑衅,望向对面青筋骤起的许言——
      “我能这样,你能吗?”
      许言受不了这个,猛地冲了过来,用尽所有力气,狠狠一拳砸在段寺理脸上!
      段寺理被打得脑袋偏向一边,身体踉跄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角渗出的血迹。
      对着暴怒的许言,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没有温度,如恶魔般。
      段寺理笑着离开了。
      许言还想冲上去揍他,许洇用尽全力拖住他。
      ……
      许言拉着许洇回了公寓,双手按住她瘦薄的肩膀,心里压着火:“为什么不推开他?我都没亲过你,凭什么他可以!”
      许洇很少见到许言如此暴怒的样子。
      绝大部分时候,他都如谦谦君子般,对她温柔以待,极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我懵了,我那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他拉拽着许洇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他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低头漱口。
      许洇嘴角被孟帆弄伤的破口还没愈合,此刻又被扯得生疼。
      水流很急,她挣扎的时候呛了水,拼命咳嗽。
      屈辱和怒火,窜上心头。
      许洇挣开了许言的钳制,猛力推开了他,尖锐地喊道:“你别碰我!”
      许言胸口起伏,看着面前这个柔弱却如荆棘般倔强的少女。
      她看似乖乖听话,但从没有任何一刻,她是心甘情愿地属于他,唯他所有,只爱他一个。
      许言眼神很受伤。
      “他可以碰,我却不能。”他嗓音有点哑,“洇洇,你爱上他了吗?你们亲过几次,他有没有上过你。”
      “没有!”许洇几乎吼出来。
      “苏懿之,你不能爱上他!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许言走过来,握住许洇的肩膀,渴望又绝望地看着她:“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我帮你重回苏家,你嫁给我。”
      “我没有忘,许言!”许洇被他捏得骨架都要散了,用力想挣脱,“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不会食言的!”
      就在这时,只听大门密码锁传来“咔哒”的声响,解锁了。
      两个人动作同时一顿。
      却见许御廷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两人连呼吸都忘了。
      许御廷进屋,环扫客厅一圈,最后望向了大门敞开的客卫。
      兄妹俩头发凌乱,拉拉扯扯在一起,许洇眼角很红,还有泪痕…
      许言的手正紧紧抓着她。
      尽管,他立刻收手,光速退后了两步,拉开距离。
      许洇也慌忙抬手,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
      许御廷皱眉,看看许洇,又望望许言。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许言连忙解释,“刚刚和妹妹打篮球,不小心篮球砸到她的脸了,没有大碍的。”
      许御廷没理会他的解释,走过来,检查了许洇嘴角的破口,柔声说:“涂点药。”
      “嗯,知道的,爸爸。”
      许御廷回头,毫无征兆地抬脚,狠踹向了许言的腹部。
      太快了!
      许言根本来不及防备,闷哼一声,疼得躬起了身子,跪在地上。
      许洇下意识地想上前,但许言用眼神制止了她。
      他强忍着痛楚,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动。
      她很清楚许御廷下手有多狠。
      以前揍得许言进过医院。
      “哥哥…是不小心的。”许洇苍白无力地替他辩解。
      许御廷也懒得再管这些小事,只对许言说道:“以后
      ,保护好你妹妹,别让她受伤。”
      “知道了,爸。”许言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脸色惨白,“您今天回来,没提前说一声。”
      “我只今天临时住一晚,明早飞机。”许御廷言简意赅,从打开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个丝绒礼盒,递给了许洇,“这个,带给段二公子,给他的礼物。”
      许洇接过,入手沉甸甸的质感。
      黑色丝绒礼盒上印着“Cartier”的标志。
      里面应该是一块价值不菲的高奢男士腕表。
      “上次星光晚宴,给段明台和他都备了礼,但他恰好不在,你帮我带给他。”
      “哦,好,他就在楼上,我拿去给他。”许洇立刻应下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屋子。
      然而,许言却拉住了她的手。
      他回头对父亲说:“爸,现在有点晚了,我去吧。”
      许洇停顿几秒,眼神恐慌,不断示意他,哀求他,不要让她和父亲单独相处。
      但许言无视了她恳求的眼神,仿佛惩罚一般,接走她手里的礼盒。
      许御廷却忽然道:“你跟我来书房。有事交代。”
      说罢,他便径直回房间。
      许言和许洇对视了一眼,许洇抱紧了礼盒,许言无奈只能松了手,跟着许御廷进了房间。
      ……
      许洇用段寺理给她的电梯梯控和门禁卡,打开了公寓的门。
      房间光线昏暗,只有玄关一盏暖黄的壁灯,暗沉沉。
      段寺理高大的身影蹲在阳台的落地窗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背对着门口,正耐心地喂大橘猫吃猫条。
      小猫咕噜咕噜,格外满足。
      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许洇走了进去,将礼盒放在桌上。
      段寺理知道是她,没有回头。
      “寺理,没事吗?”她放软了调子,柔声问。
      “他居然放你上来?”段寺理没抬头,带了点嘲讽
      “你想什么,我们就是正常兄妹。”许洇不厌其烦地对他解释。
      或者…掩饰。
      他冷笑了下,不信,但也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
      气氛再次陷入凝滞,只剩下猫咪舔舐的细微声响。
      许洇推了推桌上的黑色礼盒:“这是我爸给你的礼物。”
      “放着。”
      身后一片沉寂,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段寺理喂完最后一点猫条,慢慢站起身,“还不走?别让你那位好哥哥等急了。”
      “好哥哥”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段寺理,刚刚在楼下那个吻,算什么?”
      段寺理这才终于转过身:“怎么,那个吻让你很困扰?”
      “会。”许洇隔着夜色,毫不退缩地望着他,“你说清楚,不然我会失眠。”
      世界上最难分辨的,就是假意里,掺一点真心。
      段寺理便是因此沦陷。
      曾经在莫斯科照顾了他十年的老保姆。
      无微不至,关怀体贴。
      但照顾,也是监视,将他全部的行踪,思想,言行…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段明台。
      在她那里,段寺理学会了隐藏真心。
      回国之前,老保姆被他亲手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国度,哪里充斥着zhanzheng,dupin,混乱和绝望…
      被辜负过一次,绝不能再信任的第二次。
      这是他自幼…便悉知的法则。
      他轻佻地笑了:“看不出来吗?气一下你哥而已。”
      许洇脸上有恰如其分的失望,她知道自己演的很像。
      很像,像到心脏真的有点微酸。
      再多一秒,都无法停留。
      许洇转身便走,走的时候,摔下了一瓶自己之前用剩下的化瘀的药膏。
      桌上的礼物,他捡起来,没什么情绪地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但那药瓶,却留了下来,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小猫过来蹭他的腿,他将小猫抱了起来。
      然而,很快许洇又折返了回来,刷卡进门,质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段寺理,就算答应给我机会,让我回学联会,但你根本没有真的原谅我。”
      段寺理抱着猫的手臂收紧了,小猫似乎被这突然的力道勒痛,挠了他一下,从他怀里挣脱了。
      飞速躲到沙发底下,警惕地望着他。
      段寺理转过身,完全面向她:“许洇,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该被原谅?我段寺理这辈子没丢过那么大的脸。我信你,孟帆一那件事没告诉任何人,连唐慎也没说,那个时候我只信你一个…”
      他向她逼近一步,“你算计我,让我像个傻逼一样站在那里,面对我最讨厌的失控的混乱。”
      “既然这么恨我,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报仇,又为什么同意我回学联会?要给我看到希望。”
      “再叛逆,养都养了,还能丢出去?”
      段寺理擦掉虎口被挠出的血痕,看着地上的小猫,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猫。这种野东西,怎么对它好,都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