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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夺嫡文里开养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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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众人都走后,方才去探路的斥候再次回来回禀,这一次,皇帝的人离谷口只剩二里地。
      这个距离太近了。
      谈轻握紧了已经沉默了太久的裴折玉的手,知道他心情不好,但也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我们也该走了。”
      裴折玉摇头,“走不了。”
      那些人都撤走了,裴折玉却还不走,谈轻以为他还要一意孤行,守在他们身边的燕一意识到什么,急忙解释:“我们人可以走,这里埋着的火药却依旧还在。何况王妃说过,太子是知道我们今日的行动的。”
      裴折玉声音哑得不像话,“如今我们及时收手,等在峡谷外面的太子势必会跟裴璋碰上面,只要发现火药的痕迹,我依旧会被告发。”
      谈轻听出他话中深意,“那我们要怎么抹去痕迹?”
      裴折玉面色苍白,漆黑的丹凤眼愈发阴冷骇人,“这附近有一处寨子,是一群穷凶恶极的山匪的地盘。太子不想进来,那就别来了。”
      燕一当即领会,“殿下和王妃途径此地,遭遇山匪埋伏,没想到他们还埋了火药。时间不多了,殿下和王妃快些出谷,属下留下点火!”
      裴折玉看向他,“小心。”
      谈轻跟着点头,担忧地叮嘱道:“我们在外面等你。”
      燕一笑道:“放心,属下身手好,会尽快赶上去的。”
      原先谈轻骑过来的棕马还在,这条峡谷长近百丈,点火的位置在谷口位置,目的是堵死皇帝的出路,但现在却用作掩盖痕迹了。
      谈轻骑上马,朝站在峡谷中心定定看着谷口的裴折玉伸手,“别看了,我们还有机会的。”
      裴折玉闭了闭眼,没有说话,拉着谈轻的手上马。
      二人骑马出了谷口,再行出十来丈,就清晰看到远处皇帝微服私访的车架,这时,峡谷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登时一阵地动山摇。
      群鸟惊飞,高处岩石滚落,草木崩泻,在这惊天动地的混乱中,谷中砂石灰尘飞溅出来很远,身下的马儿也被惊到,嘶鸣一声踢起蹄子飞奔出去,谈轻猝不及防撞到身后人怀中,便被身后的人用力抱住。
      爆炸只在短短一瞬间,却给人似乎持续了很久的错觉,谈轻耳中响起一阵嗡鸣,等真正平静下来后,他急忙拉紧缰绳让马儿停下。
      不仅是他们,前方不远的车架也在同时停下来,谈轻看见暗处走出许多暗卫,牢牢护住皇帝的车架。谈轻记得刚才爆炸时身后护着他的裴折玉闷哼了一声,像是受伤了,正要回头,却被裴折玉按住手臂。
      “不要停,往前走。”
      谈轻小声道:“前面是皇帝!你是不是被擦伤了?”
      裴折玉瞥了眼肩头上擦伤处晕开的血水,靠在谈轻耳边哑声说道:“去找他。只有他,可以拖住太子的人,让其他人顺利离开。只要他相信我们无辜,必然也会怀疑太子。”
      谈轻很快明白裴折玉的意思,与其等太子告状,不如先发制人。他握紧缰绳,点下头。
      “好!”
      听到爆炸声那一瞬,峡谷外五里处守着的兵马在谷口被落石掩埋之后,很快向前行进。
      太子心中暗喜。
      总算等到老七动手了,如谈淇所言无误,他此时过去,正好能救下正单骑逃出来的皇帝。
      当然,皇帝如果死了对他也有好处。但太子没有这个打算,他现在与瑞王旗鼓相当,如果皇帝死了,他现在继位,会有不少麻烦。
      或许是因为胆子还不够大,太子还不敢让皇帝死。
      越是靠近峡谷,太子越兴奋,脸上的笑容也越明显。
      今日,必定是老七的死期!
      而在此刻,皇帝出行时刻意换成外表普通的车架前方,一匹马忽然奔向他们前方,被那些明里暗里的护卫们警觉地拔刀拦了下来。
      “什么人!”
      在那些人的刀剑逼近之前,谈轻紧紧拉住缰绳,让棕马停了下来。原本在峡谷刚出来时,他是有些开心逃过一劫的,但到了皇帝这里,他才真正意识到收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裴折玉似乎也受伤了。
      因为太过紧张,谈轻的面色看着也有些许苍白。
      也是在这时,车架前一个圆胖的人认出来他们。
      “陛下,是隐王妃!”
      谈轻听见声音恍然回神,这是皇帝身边的御前总管太监张来喜,这次无需裴折玉提醒,他已然露出慌张神情,朝那边喊道:“我是隐王妃!后方峡谷里有山匪埋伏,我家王爷受了伤,你们这里有没有金疮药?”
      他话音落下,却是那些护卫紧紧守着的马车后方的马车车窗被打开,露出皇帝那张脸。
      “谈轻?”
      谈轻面露惊愕,原来前面的马车是幌子,后面才是皇帝真正所在,而裴折玉也在同时抬起头,看到皇帝的瞬间,他眼底涌出杀意。
      若太子没有横插一脚,这时候,他该手刃裴璋了!
      谈轻察觉后一把盖住裴折玉的眼睛,暗骂一声狗皇帝,面上强迫自己露出惊喜的神情。
      “父皇!父皇救救我们!”
      第110章
      在被谈轻伸手遮住眼睛那一刻,裴折玉恍然回神,抿着薄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垂首不语。
      皇帝远远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招手叫总管太监张来喜过去耳语两句,张来喜圆润的身子很快便又跑了过来,摆手让一群侍卫退开。
      谈轻这才有空回头看裴折玉,裴折玉白着脸朝他点了头,先在张来喜搀扶之下下了马。
      这时谈轻才发现,裴折玉后背的衣服都被飞溅的碎石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肩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血痕,看去颇有些狼狈,他匆忙下马,小心扶起裴折玉,“伤得重吗?”
      裴折玉摇头,伸手拨开谈轻耳边的碎发,看着他耳廓上干涸的血迹,“刚才可有伤到?”
      谈轻浑然不在意,“我没事!”
      刚才裴折玉护着他,他根本没受伤,有的都是旧伤。
      张来喜看着裴折玉左肩上的血口也是问了两句,末了说道:“陛下让王爷和王妃过去。”
      谈轻替裴折玉应声,“好。”
      他扶着裴折玉跟上张来喜,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声道:“不想说的话,都交给我。”
      裴折玉侧首看他。
      谈轻捏了捏裴折玉手心,裴折玉不想做的事,他来。
      裴折玉怔了下,垂眸闭眼。
      两人到后面的马车前时,皇帝穿着一身绸缎便服坐在马车上,见到他们二人,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做做表面功夫,皱了下眉头,“怎么伤成这样?去叫御医过来。”
      狗皇帝出行,连御医都带上了,真是好大的排场!
      谈轻心下腹诽,垂头见到裴折玉捏紧的拳头,不着痕迹按住他的手,替他回道:“那就多谢父皇了,对了,父皇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笑眯眯地问:“你们不知道朕在这里?那你们怎会到这里来,你们身边伺候的人呢?”
      要不是听祥妃说过裴折玉生母宁氏的事,谈轻还能轻松一点跟皇帝说话,现在看着皇帝,他心里都在暗骂狗皇帝,导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来正巧,他们俩现在受了伤都灰头土脸的,谈轻不想笑就不笑。
      “听说这边有个大觉寺很灵验,我跟王爷想骑马过来转转,没想到山谷里居然有山贼埋伏,还埋了火药!还好我们跑得快,可是我们的侍卫一路护着我们,还没来得及出来,父皇,您能不能派人过去看看?”
      “山匪?火药?”
      皇帝笑脸当即变了,一脸关怀地看着谈轻和裴折玉,“难怪你跟老七伤成这样,老七,你这伤可严重?放心,御医很快就过来。”
      若是计划顺利,此刻碰见皇帝,裴折玉本该亲自杀了他,可此时,裴折玉看着他,只能尽力压抑眼底的恨意,声音听去也有些紧绷。
      “儿臣无事……多谢父皇。”
      皇帝凝视他须臾,吩咐张来喜道:“让人去看看。”
      随皇帝出行穿着普通布衣的御医很快赶了过来,跪下拜见皇帝,皇帝便摆手叫他们去前头的马车里,该上药上药,该包扎包扎。
      不在皇帝面前,裴折玉一路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几分,谈轻扶着他上了前面那辆马车。
      爆炸时他们离谷口已经有段距离,便是被里面山体崩塌时落石飞溅出来的碎石细沙擦伤也不严重,而当时裴折玉还特意护着谈轻,那些飞石灰尘便都落到了裴折玉背上。
      血水略微干涸,让裴折玉肩上的衣料与伤口黏在一起,御医只能先剪开衣服再处理伤口。
      裴折玉肩头上的伤大抵是被大块的碎石擦伤的,划出又长又粗的一道血口子,万幸擦伤不深,御医止血后上了药,便可以包扎了。
      御医在时,裴折玉一直没坑声,谈轻便接过包扎的活儿让御医先下去,等人走后,他顾忌着马车外面全是人,一边给裴折玉肩上的血口缠上纱布,小声问:“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