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我在夺嫡文里开养猪场

  • 阅读设置
    第347章
      他说着就要靠近轮椅,裴折玉递去一个眼神,燕一便拔了剑。路边石灯微弱的火光映照在剑锋上,光芒雪亮,师枢不得不止步。
      “哎,说好不动手的!”
      裴折玉道:“我带他去。”
      师枢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可师兄不想见你这位隐王殿下,只想见他自己的小崽子。”
      他说到‘隐王殿下’时语气十分讽刺,裴折玉面色又冷了几分,谈轻见状伸手拉住他的手。
      “别急,我跟他说。”
      裴折玉拧紧眉头,没有说话。
      福生一看燕一手里锋利的剑刃,额角猛地一跳,急忙出声劝道:“算了,人都来了,就让殿下送少爷到门口吧,也没几步路了!”
      谈轻看向师枢,“先前在县衙,你不是挺客气吗?”
      师枢倒也给他们二人面子,嘀咕了一声,“那不是在他的地盘吗……行吧,你们跟我来!”
      他摸了摸鼻子,往前走去。
      谈轻捏着裴折玉的手指冲他笑了笑,裴折玉面色才缓和些,推着他跟上去,谈轻看看前面的师枢,笑说:“听说之前我出事时,是你带人来找我的,那我该多谢你才是。”
      师枢哼哼两声,有些得意,“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谈轻在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之前说好的银票,就是找不到人,喏,现在给你。”
      师枢果然为钱回头,看见他手里的银票一把接了过来,总共两张,都是一百两,他有些惊喜,而后狐疑地看着谈轻,“多了?”
      “不想要吗?”
      谈轻伸手,“那还给我?”
      看见他被纱布包裹只露出手指的手,漂亮的双手满是伤痕,师枢迟疑地将银票收回去。
      “到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谈轻笑眯眯地说:“拿人手软,这是承诺过你的银票,多的一半,换你今晚少惹裴折玉。”
      师枢觉得手里的银票有些烫手,纠结了一下,抽出一张,又全部叠起来放进怀里,“我考虑考虑。反正到我手里就是我的银子!”
      谈轻失笑摇头,又回头拉住了裴折玉衣袖,冲他眨了眨眼。裴折玉全程看在眼里,原本冰冷的面色好转几分,眼底仍是充满戒备。
      很快到了房间门前,屋中灯影绰绰,俨然有人。
      师枢张嘴回头看向裴折玉,本来想说什么,见谈轻盯着他,就只是伸手说:“师兄就在屋里等你,隐王殿下就免进了。我推你进去?”
      还未见到钟思衡,裴折玉自然不放心将谈轻交给他,谈轻却冲他摇头,“没事,我去跟他聊几句。你跟福生他们在这里等会儿。”
      他说着给福生递了一个眼神,福生立马点头,“少爷放心,我在这里陪着,殿下不会有事。”
      谈轻颔首,又捏了捏裴折玉手掌心。带着血痂的手摸上去有些粗粝,裴折玉眉头紧锁,僵持须臾,最终俯身轻轻抱了谈轻一下。
      “有事叫我。”
      谈轻笑着点头,“放心!”
      师枢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等裴折玉终于舍得放开轮椅,立马就将人挤开往房门前推去。
      裴折玉往前跟了两步,便被福生抬手拦住了,裴折玉脸上覆上一层冰霜,冷冷看向福生。
      福生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拦住他,“殿下放心,夫人是少爷的生父,不会伤害他的。”
      裴折玉眉头紧锁,确实没再跟上,只是目光紧追不舍地看着谈轻,如何也不能放心下来。
      谈轻也不大放心,在轮椅上回头冲他摆手,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样子,师枢看了颇牙酸。
      “就分开一会儿,至于吗?这些皇子也太弱了吧!”
      谈轻闻言转过身打量他。
      师枢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是他自己问的,谈轻如实说道:“吃不到葡萄……”
      “得得得!你还是别说了!”
      他一张嘴,师枢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警觉打断,快步推着他到了门前,说道:“你还是省点口水,一会儿跟我师兄好好聊聊吧。”
      谈轻抬头看他,“师兄?”
      师枢没有解释,自顾自推门。
      屋中空荡荡的,供着一座观音像的神龛,摆着一些贡品,香火萦绕,漂浮着一股好闻的檀香,而神龛前站着的人穿着素白道袍,高高瘦瘦,观其背影有几分出尘的仙气。
      从他的背影,谈轻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白观主。
      也就是钟思衡。
      师枢抬脚把门关上,将谈轻推向他身后,语气听着很是随意,“师兄,人我带过来了啊。”
      钟思衡背影似乎僵了一下,而后缓缓转过身,他这次没有戴面具,露出一张与谈轻眉目相似的脸,并非老国公那样轮廓分明的硬朗,也非裴折玉和叶澜那样的清冷矜贵或温和清雅,而是极秀气温柔的长相。
      “你来了。”
      谈轻还认得他那双温柔的眼睛,与他相视一瞬,便见他弯唇笑了起来,眼尾依稀有一条细细的纹路,昭显着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先前他还是白观主时,谈轻感觉他很亲切,会主动跟他说上话,可此刻却不知要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钟思衡跟师枢说:“你先出去吧,替我好好招待隐王殿下,不要为难他们。”
      师枢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好,便转身出去了。谈轻扭过头看着他再次把门关上,手指不自觉抓紧衣袖,他本以为自己到了钟思衡面前可以好好把话说清楚,但当他真正见到钟思衡时,他还是有些紧张。
      似乎察觉到谈轻心不在焉,钟思衡手中握着一柄拂尘,缓缓走到他面前来,温声道:“不必担心,我无意为难隐王殿下,知道你和他相处得很好,这次也是他拼了命去救你。”
      他垂眸看向谈轻双腿,嗓音比先前要更轻柔一些。
      “你的腿,还疼吗?”
      谈轻暗自深吸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摇了摇头,又点了头,“伤得不深,不小心碰到会疼。不过大夫说,到除夕应该能愈合了。”
      钟思衡仿佛笼着烟雾的温柔双眸望向他的脸,“福生应该跟你说过了我是谁,对不起,先前一直隐瞒你我的身份,见到我之后,也没有叫爹……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谈轻看他满是希冀的眼神,好像在等自己喊他一声爹,心里突然冷静下来,“白观主……不,现在应该叫你镇北侯夫人,或者是西北军军师钟思衡,先前不知道你就是谈轻的生父,但福生跟我说过,猎场的线索是你给我们的,那天我出事时你们也出力帮忙了,我很感激你。不过……”
      钟思衡眼神黯淡下来,却见他包裹纱布的双手扶在轮椅上,支着一条腿站了起来。钟思衡不由紧张起来,伸手扶他,“你的伤……”
      谈轻摇头,“没碰到,不疼的。”
      他看着钟思衡,轻叹一声,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是真正的谈轻,也没办法叫你爹。”
      钟思衡怔了下,笑容变得勉强,“是因为我明明还活着,却一直没有回来,阿轻生气了吗?对不起,但爹真的没办法,爹已经尽力了……爹若是回去了,会连累你和外公的。”
      谈轻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很抱歉,三月宫宴,镇北侯府小公子谈轻在宫中落水后大病一场,就已经死了。我并不是真正的谈轻,就算这具身体确实还是谈轻。”
      他斟酌了下,叹道:“我跟以前的谈轻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我不知道他的过去,除了我们先后共用过一具身体,我们没有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很抱歉占用了你儿子的身体,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变成谈轻的,但我想,你是他爹,你该知道真相。”
      钟思衡眼圈悄然泛红,却笑着摇头,“我知道你当时病得很严重,我收到消息马上就赶回京城了,可路途太远,我到京城时,你已经和隐王完婚。阿轻,是爹不好,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你怨我是应该的。”
      摘下面具的钟思衡红着眼睛时看去格外脆弱,谈轻看着他右手空着的袖管,面露惭愧。
      “你与真正的谈轻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你应当清楚真正的他会是什么样的。你派福生来到他身边,应当也是放心不下他,想来在那之前,你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他,那么他是什么样的性情,你应当也很了解。而从他到我的变化,京中也有不少人能看出来。我可以欺瞒其他人,但是白观主,我没办法隐瞒你,我确实不是他。”
      谈轻单脚站稳,抬手拆掉左手上裹着的布条,布条一直缠到手腕上,长长一条沾了浅色的药膏和血丝,垂落到地上,一直到露出他手腕上方三指的一枚暗粉色的圆点。
      钟思衡拉住他的手,不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谈轻将手上色泽黯淡的孕纹露出来,“你们分别我是不是真的谈轻,应该就是靠孕纹,真正的谈轻吃过假的孕子丹,险些丢了性命,这颗孕纹是无法模仿,也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