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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家都是疯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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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大殿角门处,立着清辉殿的内侍官,他捧着一张紫色大氅从里面出来,贺兰絮问:“怎么了?”
      那内侍官道:“君后饮酒时不小心洒了些许酒水在外裳上,奴婢们正准备将湿衣送回去。”
      另一人手上还捧着一件更换的白狐绒斗篷,正准备送进大殿。慕容徽身体不好,极度畏惧寒冷,即便到了春天,也依然要穿着冬天才穿的大氅。
      贺兰絮挥手让他退下,亲自抱过替换的白狐绒斗篷,“我进去就好。”
      他走进大殿,来到慕容徽身边,为他披上斗篷,“君后,当心身体。”
      慕容徽转头看着他,“外面的风大吗?”
      “还好,”贺兰絮朝着慕容徽点头,“如昨夜一般,不算太冷。”
      嗅到他身上的酒气,贺兰絮眉头微皱,“君后喝酒了,想出去吹风吗?”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谢鸢也注意到了这边,看着贺兰絮微笑:“许久不见,阿絮出落得愈发俊俏。”
      贺兰絮转过头,行礼道:“陛下谬赞,奴婢不过一个内侍,实在承担不起陛下的称赞。”
      谢鸢不以为意,“你是皇后的表弟,谁真的敢将你当成一个奴婢?”
      贺兰絮是慕容徽母族同辈的弟弟,当初慕容徽远嫁,贺兰絮也陪着他一同嫁到了楚国,成为了楚国的一名内侍官。
      自从谢鸢登基以后,宫中的男侍可以直接入宫做内侍,不再需要和从前一样变成“太监”才能服侍主子们。
      贺兰絮就是慕容徽的左膀右臂,拿着慕容徽的令牌出入宫闱,常年替慕容徽在外奔波办事,很少回宫。谢鸢即便时常会去清辉殿陪慕容徽,也难见贺兰絮一面。
      “陛下,”感受到谢鸢的眼神逐渐热烈,慕容徽抵住唇,轻轻地咳了两声,开口道,“臣侍虽知陛下乃一国之主,于公理应大度,但于私,臣侍绝对不愿意接受,与兄弟共侍一妻。”
      谢鸢愣了一愣,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她笑声清脆爽朗,格外突出,惹得附近宾客纷纷侧头看了过来。
      谢鸢本就是宫女出身,向来不大守礼,在人前失礼也不是一次两次,宾客们只是瞥了一眼,发觉她只是笑的声音大了些之外,便又收回了目光。
      谢鸢抹了一把眼角,发觉自己眼泪都笑出来了,“夫君不会以为朕看上了阿絮,想要把他也娶为夫婿吧?”
      “那不然呢?”慕容徽道。
      谢鸢握住慕容徽的手,深深攥紧,似乎要将他的骨头揉碎,“这夫君大可不必担心,朕的心里只有夫君一人。”
      她在意贺兰絮,不仅是贺兰絮不常出现,更是因为贺兰絮一旦出现,往往伴随着一件事——他的主子要作妖了。
      往座下扫了一眼,刘季的座位空空如也。
      方才探子到谢鸢耳畔暗语,说刘季出去更衣了,可他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至今未归。
      她心中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其实并不确定,慕容徽知不知道她和谢芸今日的布局,他居住在皇宫中,宫中调度,很难瞒的过他。
      他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又坏她事?
      谢鸢凝视着慕容徽,兴许是不胜酒力,他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如烟雾似的薄纱,令人看不清真假。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绕到谢鸢身后,凑在她的耳边,“陛下,方才发现,派去跟踪刘季的人
      死在了湖边。”
      谢鸢瞳孔收缩,霍然起身,四周宾客不明所以。
      她看向谢芸的方向,与此同时,也有同样的宫女在谢芸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他也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两人一对视,谢鸢不再犹豫,将手中的酒杯掷落在地,高声道:“荆州刺史刘季,勾结匈奴,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来人,传朕旨意,将刘氏众人押下,封锁宫门城门,捉拿叛贼!”
      一声令下,还未待宾客反应过来,禁军宛如蝗虫般涌入大殿,铁甲声乱,殿内顷刻间乱成一团。
      食案被打翻,酒器洒落满地,部分胆怯的宾客抱着脑袋慌乱地跪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刘家众人叫着冤枉,大声哭喊,被捆绑起来,强行拖走。
      谢鸢极为果断,在知晓刘季逃脱后当即就做出决断,真不愧是能够从一个宫女爬上女帝之位的女子,其敏锐与果决不容小觑。
      慕容徽低头凝视着杯中自己的倒映,他已经推了那人一把,能不能逃脱,可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可他没想到,那蠢货居然这么快就被逮住。
      很快一个禁卫军匆匆跑进大殿,跪在谢鸢面前,“陛下,西偏殿发现逆贼踪迹。”
      慕容徽脸色不动,紧接着,那人又道:“小殿下也在。”
      “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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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黑天鹅事件
      一刻钟前。
      在西偏殿换下自己的官袍,穿上一身内侍服装的刘季低垂着脑袋,正准备快速开溜。
      崇宁殿的宫乐声逐渐遥远,他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可能绕开执金吾,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可他没想到,他刚刚走过宫巷,冷不丁听见了一个稚嫩的童声,“刘府君,晚好呀!”
      刘季:“……”
      长久的沉默。
      好个鬼呀!谁能告诉他,这个小屁孩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崇宁殿的茅房就在这附近,谢崚不在这里能去哪里。
      她故意磨蹭,拖延时间。她回宫的路刚好和刘季出宫的路线部分重合,不出所料,两人果然撞到了一块。
      谢崚伸了个懒腰,在外头被风吹了会,她倒还真的有点困倦了,她睡眼朦胧地看向刘季,一脸天真又懵懂,“府君为什么不穿官服,你为什么要穿内侍的衣裳?你走的这个方向,可不像是要回崇宁殿的,你要去哪里?”
      她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冥思苦想片刻,然后用童真的语气说道:“刘府君,想要出宫吗?”
      谢崚已经点明到这个地步了,就算她不提小说剧情。她身边的明月也觉察到了刘季要溜走。
      明月将谢崚拉到了身后,“刘府君若有急事,大可禀明陛下,何必易服出宫?”
      “是想要偷鸡摸狗,行不轨之事吗?”
      刘季还想打一下太极,呵呵笑着糊弄谢崚两句:“小殿下,微臣身体不适,这不是担心陛下强拉着微臣饮酒,故而未请辞而先行,还望小殿下通融一二,微臣日后再向陛下告罪。”
      明月跟在谢鸢身边多年,性情雷厉风行,不愿多说,唯恐拖延下去生出什么变故来,厉声道:“给我拿下!”
      谢崚带来的禁军这下可算是派上了用场,话音刚落,便一拥而上。
      ……
      谢崚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她没办法开口告知她娘,那她就自己亲自下场。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逮住刘季,让他不能继续祸乱楚国。
      兴许是觉得谢崚年纪太小还上不了桌,她爹娘杀人放火玩弄权术的时候也会避着她。
      即便身处权谋文,这还是她人生头五年来,第一次参与权力斗争。
      由于没经验,她还是算少了一步。
      不过这也不怪她,按照常理说,十多身披铠甲的壮汉欺负个手无寸铁的老头,胜负简直毫无悬念。可是谢崚属实没想到,她居然碰到了黑天鹅事件。
      小说中,刘季能够成功从宫宴中逃脱,可不仅仅因为有慕容徽从中推波助澜。
      刘季本是寒门子弟出身,能够爬到荆州刺史之位,靠的全是在行伍之中摸爬滚打起来的一身过硬的武功。
      匈奴人也是看中他武艺高强,才设法用高官厚禄招安他,让他为己所用。
      在原本小说的设定之中,他在被城门卫拦截之后,硬是连杀数十人,一身浴血破门而出。
      谢崚没有想到,禁军竟是完全敌不过刘牧。
      刘季身形敏捷,力大无穷,迅速夺刀,左右开刀,短短顷刻之间,就将包围圈砍开,目光锁定谢崚和明月。
      谢崚和明月脸色骤变,瞳孔中倒映着明亮的刀光。
      “小殿下,快跑!”
      明月见情况不对,一把推开谢崚,捡起地上的刀握在手中,摆出拼死护主的姿态,虽然这样说着,但她肩膀也在止不住颤抖。
      可是禁军都难敌的勇猛武将,明月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拦得住,不过就是送人头的而已,就算她争取到了片刻时间,单凭谢崚这小胳膊小腿又怎么能跑得过刘季?
      这边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附近的禁军,可是已经来不及赶到二人身边。
      谢崚没有跑,躲在明月身后观察情况。
      这五年来,明月没少给她投喂点心,她们虽为君臣,却早就相处出了感情,她可不能白白看着明月去死。
      “小殿下,不要!”明月尖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谢崚推开明月,撒开了腿——她径直扑向刘季,抱着他的手臂大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