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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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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第50节
      若在从前,她定要将他撩拨得浑身紧绷,气息紊乱才肯罢休,但今日情势不同,若耽误了他换衣,错过了戏开场,他要再回江府去,那就麻烦了。
      “好了。”
      他声音响在透入车窗传进的人群热闹喧阗声中,显得格外的冷冽清晰。
      崔宜萝回过头,他已换好衣服,即便在马车中更换,也将衣袍穿得如往日般齐整端正,发丝也未乱。
      可他身上的衣袍,却是她亲自挑选,像是产生了某种亲密的联结,崔宜萝目光落在月白外袍上,心中莫名生出异样又复杂的情绪。
      江昀谨正襟危坐着,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宜萝打开窗看了眼外头的景象,落日余晖下,街道上充斥着来往的车马,崔宜萝并不习惯热闹,又将窗合上。
      她语气漫不经心道:“夫君此前观过戏吗?”
      身侧沉默一瞬,随后声色有些几不可察的凝滞:“没有。”
      崔宜萝怔住。
      此前在宁州,她也偶而有机会带荔兰去观戏,或是同相熟的姑娘们一起。她尚在宁州,且在姚氏桎梏之下,都能得些机会,盛京最为繁华,各地戏班绵绵不绝涌入,可江昀谨竟从未观过戏,她本以为他只是去的次数极少。
      她忽而想不明白,他此前究竟是被父母管教到何等程度,礼教与勤勉,森严规矩的压制,从他记事起,似乎就融进了他的血脉之中,再也不能从中分割了。
      马车中气氛乍然变得有些沉闷。
      半晌后,崔宜萝忽将手支在小几上,托着秾艳的小脸,对着江昀谨笑道:“那夫君的第一次观戏便是与宜萝一起?”
      落日碎金斜斜打在她纤细雪白的肩颈上,她笑容却比之更加明媚灿烂。江昀谨侧过脸,眼中的浓墨轻缓化开。
      “嗯。”
      似无奈,却又不得不承认。
      崔宜萝轻笑,“如此说来,夫君的许多第一次都是与宜萝一起。”
      第一次交触,第一次亲吻,拥抱,他的人生彻底被她闯入,每日每夜的点滴,丝丝缕缕的交缠,她彻底地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他再守规矩,再禁欲克制,都无法抹去。
      但其实何止是他呢,与之相对的,她不也是吗。
      虽然她自认不爱江昀谨,但她也无法否认,他对她而言,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她眼神沉了沉,红唇轻启:“那我对夫君而言,是否是最为不同的?”
      她盯着他冷毅立体的侧脸,轻声问道,语气轻巧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江昀谨显然顿住了,薄唇轻抿,转过脸来,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四目交错中的气氛凝滞。
      他正要张唇,崔宜萝忽而扬起笑阻住了他的答案,调笑着道:“毕竟只有我见过旁人未曾见过的夫君的样子,不是吗?”
      旁人未见过的模样,自是指向明确。
      江昀谨神色一变,似是无奈,又似是制止,警告般地扣指敲了敲案几。
      “崔宜萝。”
      崔宜萝轻笑出声。
      分明唤着她的全名,对她却一丝威慑都无,就像上次她坐在他身上一样。
      气氛骤然松缓不少。不过几刻,马车便停在了风华楼外,崔宜萝自马车上下来。
      风华楼今夜的新戏似乎在京中响动不小,不少达官贵人都前往来此,门前还停了许多辆华贵马车。看来那小生果真是炙手可热。
      崔宜萝心中想着,走到门前才发现江昀谨未跟上来。
      她回首望去,只见江昀谨长身玉立在马车旁,正低声交代着闻风何事。他面色阴沉如水,周身气息凌厉,甚至透露出一股狠厉,那是与平日里带着几分平和的威压不同的感觉,她从未见过。
      凌厉的攻击性,带着锋锐袭来,崔宜萝不自觉地怔住。
      似有所觉,江昀谨垂着眼,眼尾轻扫,加快吩咐了闻风几句,便提步而来。
      拿着江昭月给的木牌,小厮立刻殷勤地领几人进入雅间中,一路畅通无阻。
      雅间前头正对戏台,视野极其宽阔,崔宜萝暗道,不愧是江昭月挑选的位置。
      两侧以极高的山水屏风作隔断隔开,又置了珠帘,隔闭性极强,虽与隔壁雅间之人相隔极近,但实际是连对方人影都看不清的。
      桌上摆了新鲜的石榴与葡萄,饱满新鲜,又置了样式精致的糕点,似是顾及不同客人的喜好不同,博山炉内燃着的熏香只是淡淡的清香。
      “不知贵客想用什么茶?”
      江昀谨未开口,只是看向她,似是听从她的选择。
      “君山银针。”
      江昀谨眸色一深。
      崔宜萝笑看他,“夫君不是最爱这茶了么?”
      江昀谨抿唇,唇角幅度微压,“多谢。”
      “夫君倒是见外,夫君的事自然是极为重要的,宜萝向来放在心上。”
      她笑得张扬,看向江昀谨,却见他神色并非想象中的不自在,而是微微暗下,似是压着一种矛盾和纠结的情绪。
      “怎么了,夫君不信宜萝吗?
      ”
      “没有,”江昀谨神色定了定,“你我是夫妻,我自是信你。”
      “你也信我,不是吗?”
      他抬眼看她,幽深的目光似能探进她心内,露出几分强势来。
      崔宜萝喉头一滞,片刻后才笑道:“自然,宜萝怎会不信任夫君。”
      她不过是逗他一逗,他竟如此死板地认真起来,一板一眼地回她的话。心中异样之感更浓,让她那些兴致都散了个干净。
      男人垂下眼,眼底暗下。
      楼下忽响起一声惊耳的敲锣声,彻底敲散楼中的喧闹之声。
      好戏开场,四周的闲谈声彻底静下,众人只聚精会神地望向戏台,崔宜萝也收了心思,看向戏台。
      这出戏排得的确极为新颖,讲的是一寒门书生与高门贵女相恋,冲破礼教束缚,长辈反对,终成眷属。
      情节跌宕起伏,戏台前也坐了不少看客,时不时响起鼓掌喝彩之声。
      但雅间之内却是一片安静。
      崔宜萝悄悄睨了眼江昀谨,她并未提前了解过戏文,倒没想到演的是这一出,他那么重礼教的人,定然看不得如此为情.欲冲破束缚的男女之情,没准还觉得排出此戏有伤风化。
      但崔宜萝却见他平静地看着戏台,不禁有些意外。
      果真做什么事都能如此认真,她倒真有些佩服他。
      他这厢专注看戏,崔宜萝也悄悄挪回目光,落在了正与戏中贵女祖母对峙的书生身上。
      这就是昭月表姐说的,炙手可热,格外英俊的小生?
      崔宜萝皱了皱眉,开始细细看着那张脸,试图细究粉墨之下的男人容貌。
      但无论她如何看,只觉不过尔尔。
      鼻梁不够高,不似江昀谨般直挺,眉眼更不够英气,不如江昀谨那漆黑透着清冷的眉眼好看。
      崔宜萝一寸寸看过,只觉哪儿都够不上英俊,江昀谨虽为人古板无趣,又讲究规矩,但论起相貌,崔宜萝觉得她还未见过比江昀谨还要好看的男子。
      她无法否认,当初选定他自有这一层原因。
      想着,崔宜萝又眼尾轻抬,悄悄睨了一眼身旁端正坐着,背脊直挺的男子,高门世家子弟的清贵,掌权者的威压之气,在他身上融合得极好,皑如山上雪。
      再看台上施着粉墨的小生,显然远远不及。
      崔宜萝这厢看着戏台,显然未注意身旁男子的脸色低沉了下去。
      那小生俊俏,方才到雅间的路上,他便听不少姑娘郎君们议论了一路,昨日江昭月也提及此事,显然是奔这小生而来。
      但她似乎又观察着怕他发现此事。
      江昀谨拿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君山银针的清香沁润而下。
      戏文进行到一半,台上正进展到紧张的高潮,情绪激昂,楼中登时连饮茶之声都少了许多。
      “姑娘。”
      荔兰忽而自门外进来,走到崔宜萝身后,低低唤了声。
      她的声音被戏台上高昂的唱声掩盖下去,崔宜萝看了眼江昀谨,见他直直盯着戏台,似是看入了神,便放心地放轻动作,起身和荔兰出了雅间。
      背对着戏台,廊内唱声小了许多,显得宁静不少,崔宜萝看了看四周,众人皆在雅间之中,楼下的看客也坐在座上认真观戏,并没人注意到廊上突然出来的两人。
      “怎么了?”
      到底在外头,有目不能及之处,崔宜萝谨慎地压低了声音。
      “姑娘,宁州的人已经被接到洛云巷了,他们见婢子带了护卫,自知无法反抗,倒也乖觉。”
      崔宜萝闻言,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荔兰又道。
      崔宜萝眉头一皱。
      “姚氏果真狡猾,竟已提前书了封信寄给大公子,不知这两天送到没有,这可怎么办?”
      若姚氏给江昀谨书了信,那江昀谨看到,以他的教养,自然不可能对妻子的父母置之不理,更何况先前成婚时便未见过,如今他们远赴盛京而来,即便不住在江家,那也肯定是要见上一面的。
      若真见面,崔宜萝恐怕很难掌控局面。
      毕竟江昀谨和她又不是一条心的。若是寻常夫妻,她或许不必如此担心。
      因此她本想着私底下解决那家人,从头到尾,江昀谨都不会知道他们来过。
      她沉着声吩咐:“你这两天也多注意些,不能让他收到那封信。”
      “是。”
      崔宜萝又看了眼周围,一片空寂,并无任何人。
      她心稍微放了放,出来太久,难免叫江昀谨瞧出端倪。
      她连忙赶回雅间。
      落座之时,江昀谨显然还是发现了她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