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氧日

  洛霏立马吃痛地低吟一声——
  “狗么你！”
  周凛扯动嘴角，把她向后拉换了个轻柔舒适的方法慢慢吻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跨年元旦我们都没法一起过了，你竟然还赶我走。”
  “……”洛霏纠正：“不是赶，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还躲我的吻。”
  “……”洛霏揉揉他的脸，带着点安抚，“没躲…”
  周凛有点儿愁，“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每天见面？”
  一周就见个两三次，也就比异地恋好点儿。
  洛霏说：“短期应该做不到了吧。”
  短期…好像确实很难做到。
  周凛想了一下，貌似只有两人住在一起才能每天见到面，而住在一起无非就两种原因，同居或结婚。
  他觉得前者说出来有点儿惹人误会，像是在隐晦一些什么似的，他不爱干这种隐晦的事儿，如果真到了他觉得合适同居的时候他会直接提，没必要这样说引她多想。
  既然这样，他在慢条斯理地吮吻中，便说：“那就只能等结婚了。”
  闻言，洛霏一顿，睁开半眯的眼看他。
  和他结婚这个问题，她潜意识里根本没有考虑过，因为她觉得没啥可能。
  再加上他从来没跟她提过以后的规划和两人之间的阻碍，像是也秉承着一种没有明天的恋爱态度，所以此刻冷不丁地说出结婚俩字搞得她有点儿措手不及，也弄不清他什么意思。
  或许大概只是随口一说？
  半天也没等到回应，周凛轻咬她的舌尖，“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洛霏没多提自己的心思，“…这不是接吻呢么，怎么说话？”
  周凛笑：“所以…你刚刚说的都是梦话。”
  她莫名情绪低了下来，搂紧他的脖子仿佛以此来寻求安全感。
  周凛捏了捏她的腰，“怎么忽然抱这么紧？”
  “……管得着么？”
  闻言，他眼底含笑地：“好管不着，被你勒死也行，好吗？”
  他寂静又纵容的语气，一如既往。
  洛霏忽然不太想亲了，她扭过头结束了这段吻，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不亲了好累，我就说接吻很费力气。”
  “你这什么体力？”周凛搂紧她，“那再抱会儿，咱们出发。”
  洛霏低声回了个嗯。
  -
  到目的地已经十一点半了。
  今天是跨年夜，周凛想着不如就在这和她再呆上个半小时，反正都这么晚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刚准备跟她提这事儿，就见她在副驾上用手背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见状，他紧跟着问：“很困么？”
  洛霏解开安全带，揉了下眼角，“啊还好。”
  “明天是不是很早就要起来拍摄？”
  洛霏点点头，“对五点半就要去拍新娘了。”
  闻言，周凛打消了刚刚的念头，“那快上去休息吧，我也马上走。”
  洛霏观察着他的状态，感觉脸色挺差的，“叫个代驾替你开回去怎么样？”
  说罢，她就要打开软件替他叫。
  周凛握住她的手拦住了，“哪那么娇气，快上去吧。”
  洛霏哦了声：“…那好吧。”
  随即，她背上包，“吧嗒”一声掰开门扣，抬脚的瞬间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扭头看他，几秒后，欺身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走了。”
  “……”
  周凛唇线绷着，许是这些日子他们见面时间太少了的缘故，此刻他意识到这个吻结束后两人又要分开，那种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与不舍就达到了顶峰。
  他压下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嗯好好休息。”
  洛霏离开前说了句：“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目送她离开后，他并没有走。
  只闭着眼睛靠在椅背。
  良久。
  “铃铃铃铃铃——”
  听到这道声响周凛睁开眼，拿起一旁的手机关掉了这个零点闹钟，接着他隔着车窗往酒店的上方看了看。
  这样应该…也算和她一起跨年了吧…
  他收回目光，点开微信给上面的人发了条消息：【新年快乐】
  绿色框出现在屏幕底端，他把手机丢到一边，转动方向盘离开了这里。
  ……
  楼上的人看到这条消息之前正在跟杨忆蕾打电话。
  杨忆蕾元旦回了外婆家，所以还拉着外婆也过来跟她说了两句。
  外婆年纪大了，眼神和听力慢慢都开始不大好了，她在那边很大声地：“鱼儿啊，怎么元旦也不回来啊！”
  洛霏：“我工作呢，等我春节跟妈妈一起回去看你。”
  外婆：“不是还没毕业吗怎么就工作了？别太累着自己，好好上学就好啦。”
  洛霏：“不是什么累的工作，不影响学习的。外婆你得早点睡了，怎么能十二点还不睡觉？”
  外婆：“我这不是得跨年嘛，点了炸鸡烧烤正看跨年晚会呢！”
  还真是…挺会吃。
  又说了几句，洛霏就因为太困赶紧结束了通话。
  挂断后她看到了周凛的消息。
  四个字，正好在零点零零发过来的。
  这个点……应该在路上吧。
  这人真是，不注意交通安全！开着车呢还卡点新年快乐！
  洛霏：【叫没叫代驾？】
  周凛没多久：“没有。”
  洛霏：【（严肃jpg）】
  洛霏：【开车别玩手机！】
  那边估计是听从了她的话，之后就没再回。
  洛霏躺平到床上。
  盯着天花板，她又想起今天他说的那俩字。
  好烦，也不知道他以后会跟谁结婚，每天都能见到他的人又是谁。
  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又打算喜欢多久…
  想着这些，情绪又开始不好了。
  她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享受当下，提醒自己没必要去纠结别人怎么想的。
  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
  早上五点，洛霏出了房间门跟薛正阳他们汇合。
  团队加上她有十个人，酒店五点还没早餐供应，所以薛正阳提前叫了外卖，他们就聚一起找了个地准备简单吃点儿。
  丁媛困得睁不开眼，“救命啊我快困死了。”
  洛霏把纸杯里的速溶咖啡搅了搅先递给她，“喝点儿，提提神。”
  丁媛接过时。
  一边的男摄像笑了笑说：“知足吧，这次这对新人是有钱人还能给咱安排五星级酒店，你是不知道我之前跟的一次，住在招待所，吹风机都是坏的，空调开了一晚上还是二十度没把我冻死。”
  丁媛打着哈欠应了声：“感谢安慰哈舒坦多了。”
  没多久，早饭用完，一行人进入了晨间拍摄。
  洛霏负责的是摄影这方面。
  多加一个女摄这件事她觉得新娘还是挺会考虑的，因为男摄和女摄视角下的感受不同，所呈现的画面也会不同，婚礼这种没法重来的场合多一个机位也会多一个留下美好瞬间的机会。
  她脚不停地拍了几个小时，插缝还跟薛正阳请教了一些经验，就到了婚礼仪式环节。
  中途，她无意间扫到客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人脸。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颜，这一瞬，她发现周凛跟他还是十分相像的，鼻梁和下巴的走势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彦平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似的，忽然朝她的方向转过了头。
  看到她之后，眼神一窒，仿佛还皱了下眉。
  洛霏赶紧朝他轻轻颔首。
  对方也依旧如之前那般朝她温和地回之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扭头，继续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