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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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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别说冰碗,就连夏日消暑常见的凉饮,表妹都很少能吃到,难怪她会一时贪凉。
      楚既白不仅不会怪她,反而愈发怜惜,“夏日没冰确实难熬,我会去向刘大夫寻问,若对你的身体无害,我会劝母亲在你院里多少放些冰鉴。”
      安今欣喜,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谢谢既白哥哥。”
      楚既白心神一动,望见她袖口沾上的墨点,绕到她身侧,“既然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在画些什么?”
      距离近了些,楚既白的鼻尖就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气,不过这次药汁的苦涩味更浓了些,还混着些墨香。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腰间,今日她并未佩戴香球,那股令人心猿意马的香气仍旧萦绕在他鼻尖。
      安今乖巧地回道的:“这是我为姨祖母准备的寿礼,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再过半月,就是聂老夫人的寿宴了,崔夫人忙着筹办席面,孙辈也都想着法地讨老夫人欢心。
      而安今如今寄居侯府,吃穿用度皆来自侯府,自然也献不出什么奇珍异宝。
      她也知道自己一向不得老夫人喜欢,不管她送什么都不会得到她的欢心,但要是敷衍,恐怕还会被讥讽,给她定个不懂得感恩之罪。
      原身善丹青,安今也打算作画为老夫人祝寿,不求别出心裁,只求不挑出错就行。
      楚既白凝神,将目光落在画上,本想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看到画时,属实有些惊讶。
      “芜妹画技愈发精进了。”
      画上不过是普通的山水图,没有过多的色彩渲染,但笔触细腻,构图巧妙,寥寥几笔勾勒出远山青黛,灵气逼人。
      当年表妹刚来之时,他还教她随意在纸上涂鸦,而现在他怕是也不及表妹有灵气。
      楚既白心中竟也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我那正好有些石青和赭石,稍后我叫人送来,为这幅画添上几分色彩。”
      安今受宠若惊,她现在用的墨还是他送的松烟墨,怎好再拿他的东西。
      她犹豫了片刻,婉拒道:“既白哥哥,我怕我会糟蹋了……”
      这时候作画的颜料都来源于天然矿物,价格极其昂贵,一两千金也不为过,实在非常人所能消耗的。
      楚既白轻笑,“表妹无需妄自菲薄,宝刀献英雄,石青献芜妹,再合适不过。”
      安今耳根微红,见无法推拒,只能道谢,“谢谢既白哥哥。”
      原来安今的要求只是不让人挑出错来就行,但是为了这些颜料不被糟蹋,也费了十二分精力和心血。
      老夫人大寿,永宁侯府自然是要大肆操办,寿宴当日甚至连宗室里最德高望重的荣老王妃都来了,足以彰显侯府深得圣心。
      崔夫人忙着在前院接待来往的夫人,聂老夫人的松寿斋也人满为患。
      聂老夫人穿着自己的诰命服饰,头上带着镶嵌着翡翠的抹额,看着荣光焕发,而荣老王妃就坐在她身侧。
      聂老夫人围着一群小辈,特别是聂家来的几个小姐,一口一个姑祖母,将她哄得眉开眼笑,她笑着将娘家几个孙辈一一介绍给荣老王妃。
      几个小辈也乘机将自己的寿礼献出来,展现孝心。
      安今一来就见到这场景,聂老夫人看到她来了,但也没搭理。
      知道自己不得聂老夫人喜欢,安今识趣地没往前凑,抱着画卷站在最边缘的位置,盯着堂中摆着的红珊瑚发呆。
      “有了世子表哥的寿礼在这压着,我都怕姑祖母看不上我这绣的抹额了。”聂二小姐一边抱着聂老夫人的胳膊撒娇打浑,一边偷偷地看着坐在下方首位的男子。
      他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挂玉别扇,风仪雅致,清贵无比。
      聂老夫人活到了这岁数,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也有意亲上加亲,“你的绣技一向最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话锋一转,聂老夫人看向长孙,“既白觉得如何呢?”
      楚既白笑容浅淡,“祖母觉得好就是了。”
      气氛忽然僵持了几秒,聂家几个姐妹继续撒娇道:“姑祖母,还有我的,您看看我的。”
      周边竟是些女子的脂粉气,楚既白心里隐隐有了些不耐,他抬手饮了口已经凉透了茶水。
      正巧瞥见到站在人群后,抱着画卷,像影子一样的少女,不知道是被刻意忽视了还是怎么的,竟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想到表妹托着病体为祖母作画祝寿,却被这般忽视,楚既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祖母,芜妹妹也为你精心准备了寿礼。”
      他的忽然出声,叫聂家其他几个拿出寿礼讨巧的孙辈停了动作。
      聂老夫人神色平淡,但她一向不会驳了长孙的面子,“那就拿来看看吧。”
      在老太太的松寿斋里,安今习惯被忽视,现下满屋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身上,她心里不免紧张。
      聂二小姐眸光微闪,也笑道:“就是,林小姐准备了什么,怀里抱着的画卷可就是?那我们可有眼福了。”
      安今手心微湿,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画卷,“这是我所绘的《雨后青山图》,献与姨祖母,愿姨祖母寿如青山,岁岁安然。”
      画卷篇幅不大,并非常见的水墨丹青,而是色彩鲜明的工笔画,用了石青石绿层层渲染,笔法多变,清楚描绘出山石肌理的脉络,青山叠翠,美不胜收。
      在场人就连不会作画之人,也能看出不凡。
      一旁的荣老王妃起身,手指摩挲画布,细细观赏后,不由叹道:“这画怕是宫中的画师也不及其中一二,聂老夫人真是好福气。
      楚既白当时在表妹院里也不过见了个草图,如今见到成品,唇边的笑意愈浓,心里颇为骄傲。
      聂老夫人也觉面上有光,对这个她眼里只会烧银子的病秧子,也有了些改观。
      有这本事,又入了荣老王妃的眼,今日过后必然才名远扬,日后若嫁得高门,侯府对她有养育之恩,也是个不错的姻亲。
      她笑道:“荣老王妃若喜欢,我差人送到你府上。”
      “毕竟是孩子一片孝心,我不好夺爱,能让我借阅几天便好。”
      荣老王妃是个惜才之人,打量着前面过于漂亮的少女,温和道:“好孩子,这是你亲手所画吗?”
      安今不敢居功,老实道:“画是我画,但画上所需颜料都是世子表哥为我寻来的,没有世子表哥的颜料,我做不成此画。”
      见表妹将功劳全推他身上,楚既白摇头失笑,“芜妹妹不比过谦,颜料自己可成不了画。”
      荣老王妃的目光在这两个孩子之间来回打量,心里了然,但隐隐又有些遗憾。
      寿宴过后,《雨后青山图》被荣老王妃借阅了几天,不知怎的,满汴京都知道了这画,还有人不惜以万金来求画,甚至求到了永宁侯和楚既白那里。
      永宁侯不明所以,而楚既白和崔夫人的观念倒是一致的,全给推拒了。
      阿芜身体不好,他们只希望她能平安,轻松快意,并不需要用她来换取什么。
      阿芜若作画,只能是因为她想画。
      此后崔夫人发现向侯府提亲的人多了些,其中不乏有高门,而聂老夫人也来问过她那侄女的婚事,话里话外想让侄女嫁入高门,好帮衬府里。
      崔夫人自是不愿,她知道以自己侄女那面团般的性子,让她嫁进高门无异于将其推进火坑,故此和裴夫人的走动愈发多了些。
      而安今在深闺之中,也不知这些纷扰。
      刚刚到了秋日,宁海郡公府那边就传来了老郡公夫人病重的消息,为了冲喜,两府商议将香玉和小郡王来年开春提到了秋末。
      楚香玉的嫁妆和婚服早就筹备好了,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筹办婚礼,还是叫崔夫人忙得脚不沾地。
      婚期将近,一向爱玩爱闹的楚香玉也老老实实待在家,和安今说着少女的心事。
      安今在剧情里知道两人婚后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对香玉倒也没多少担心,只是安抚她不安的心。
      很快就到了婚期,侯府里未出嫁的小姐都到了香玉房里陪着她,香玉穿着精致华贵的婚服,明艳动人。
      崔夫人看着仿佛突然长大的女儿,拿着帕子沾了沾湿润的眼角,走上前拉着女儿的手,叮嘱着,“成了婚以后千万不能还像在闺阁这般胡闹了,宁海郡公府离侯府不远,想家就回来。”
      崔夫人才不信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要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她第一个不依。
      “母亲。”楚香玉见到母亲这般神态,眼眶也红了。
      不过她不喜欢大家因为她哭哭啼啼,她牵强地笑着调侃,“万一日后嫂嫂将我打出去怎么办?”
      安今眉心微动,握紧了香玉的手,“不会的。”
      崔夫人也放话道:“只要我还在一日,还轮不到她做主。”
      外头锣鼓声起,前来迎亲的队伍也到了。
      吉时到了,崔夫人将一旁的鸳鸯盖头盖在女儿头上,安今扶着楚香玉走到门外,而楚既白也在门外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