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路过外围中原人的毡包时,他们总是会热情地用中原话和她打招呼。
他们虽然在部落生活,但是还是穿着自己原来的服饰。
而安今为了证明自己之前说的自幼在部落长大,一直都是胡人女子的打扮。
不过因为安今和他们一样的长相,熟悉的语言,还是她劝说他们留在部落,他们都很感恩她,始终把她当作同族。
他们最初融入部落很困难,虽然不会被针对,但也免不了被排挤,再加上语言不通,平时遇到了问题,都会去找安今帮忙。
在安今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会帮他们。
得知安今怀孕后,他们还特意从商人那换了些红糖和鸡蛋。
这些来逃战乱的灾民,原本也都是被占了田地的贫农,在他们眼里怀孕了就是要吃这些东西。
安今接受了他们的好意,笑着和他们一一道谢。
看到这些灾民基本在部落安顿下来,安今彷佛能看到未来民族融合的大趋势,也突然有种想教部落的孩子中原话的想法。
如果语言能共通,说不定能加快民族融合的趋势。
安今又看了一眼在草原上追逐打闹的孩子们,心里愈发热切,“凛,你说我教部落的孩子读书写字和中原话,可以吗?”
现在想想,在原剧情里攻入镐京无恶不作的胡人,应该就是这批孩子。
如果她现在能早早的给他们灌输正确的观念和一些中原文化,他们应该也不会像原剧情那样为非作歹,甚至是吃人了。
拓跋凛眼睛一亮,十分支持她的想法。
他现在还记得最初在商人换笔墨时,那人一脸轻视说你们胡人还会写字的嘴脸。
可他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们确实不会写。
部落里对孩子的一向是能活着就行了,对教育并不重视,只是偶尔到博学的萨满里那学一点东西,不过能耐心去学的孩子还是少数。
之后两人又去问了萨满的意见,萨满知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只叮嘱了安今不能叫孩子们忘记自己风俗文化。
这个是当然的。
文化融合不是文化消灭,安今也希望部落古老的风俗文化能一直传承下去。
就这样,安今在草原上开启了学堂。
胡人孩子每天除了骑马放牛玩闹,现在还要上学了。
小孩子的天性总是贪玩好学的,耐不下心思来学,但对于温柔漂亮的阏氏他们还是很喜欢的。
安今为了调动他们的学习兴趣,经常会说一些中原的一些趣事。
她会讲故事的事在孩子间传开,来听课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在毡包里都站不下,安今就把课堂搬到了草原上。
她坐在草地上,一群孩子围着她,皆是捧着脸,满脸期待的样子。
里面有不少熟面孔,是曾经跟着安今一起萨满在的毡包里面学习的那些孩子。
“阏氏,阏氏,今天讲什么故事啊?”
一个只有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跪在她脚边,抬着红彤彤的小脸问道。
安今笑着将她揽在怀里,“讲个治水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天下洪水泛滥……”
孩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连一向最调皮的那个都屏住了呼吸。
安今通过大禹治水的故事教他们责任和担当,
又讲了孔融让梨教他们谦让,最后讲了凿壁偷光,激励孩子们即便在艰苦的环境下也要好好学习。
她一讲直接讲到了散学,大一点的孩子意犹未尽,而她怀里最年幼的小托娅都睡着了。
安今小心翼翼将小托娅抱给她的哥哥,教他带她回家。
等孩子们走后,安今转身就撞进了一双淡碧色眸子里。
他站在不远处,含笑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凛。”
安今走过去,见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拓跋凛失笑,俯身在她面上亲了一口,“只是突然感觉我们未来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
“为什么?”安今歪头道。
“因为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阿母。”
他的童年太过短暂,拓跋凛已经忘记了自己阿母的模样,只依稀记得她抚在他头顶时的温度。
方才其其格抱着小托娅那一幕,无比契合幼年的他对阿母的想象。
在他模糊的印象里,阿母就是这般温柔。
安今眸光柔和了下来,牵起他的手,“那还不够,你这个阿耶也要很好很好,孩子会幸福。”
“那当然,我会打很多很多猎物,教她骑马,拉弓打猎。”
说到这里,拓跋凛眼里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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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安今每天都会分出些时间给孩子们上课。
这日安今正在毡包里挑选从商人那里换来给孩子们启蒙的书籍,一个中年女子拉着女儿哭天抢地的闯了进来。
“阏氏,你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她被人欺负了,都怀孕四个月了,要不是我发现她肚子大了,这死丫头还想瞒我呢。”
安今顿时放下了手里的书籍。
这对母女她记得,是当时一起逃难的刘氏一家人,小女儿刘杏才及笄不久,生得清秀,脸上抹了灰,才平安逃到了边境北地。
她定眼望去,刘杏就跟着她母亲后面,头都不敢抬,宽松的襦裙都掩盖不住肚子上凸起的弧度。
安今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走过去拉住杏儿的手,尽量柔声道:“杏儿不要怕,这孩子是谁的?要是你真的被欺负了,我会为你做主的。”
刘杏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温柔美丽的阏氏,眼里的情绪极为复杂,有愧疚、还有些不安。
她面上满是纠结,半响才支支吾吾开口道:“是王的。”
第180章 第180章和亲公主X半路截胡的草原……
闻言安今足足愣了几秒,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两人一直在一起,她一点都没有发现拓跋凛有什么异样。
而且他一直是喜怒浮于表面的性子,若是真的不小心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早该看出来了。
她慢慢放开了拉着刘杏的手,“你为什么说这个孩子是王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刘杏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是在四个月前一次篝火晚会后,他把我拖到了草丛里……”
像她们中原人是不参与部落的篝火晚会的,但也是会到现场帮忙,做的一些烤肉的活计。
当时篝火渐渐熄灭,大家陆续离开,而她正在打扫场地,突然一双手将她拖入了不远处的草丛里,接下来的事,她根本不敢回忆。
马春花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一下女儿的胳膊,“你这死丫头,张嘴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拒绝吗?”
母亲的责怪,让刘杏压抑了四个月的心彻底崩溃,“他是王,我不敢啊。”
她害怕她的反抗会换来驱逐,害怕他们一家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安身之地。
她知道是阏氏接纳了他们,他们才能到部落里安顿了下来。
她也知道阏氏和王的感情很好,哪怕第二日满身伤痕,她也不敢和任何人说,害怕因为自己,毁了阏氏现在安稳幸福的日子。
她都已经打算自己硬生生地咽下了这个苦果。
可是她没想到她竟会怀孕。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她这几个月来反复问自己。
她不想破坏了王和阏氏之间的感情,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等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瞒不住了,才崩溃地向母亲坦白,然后就被拉到了这里。
看到阏氏后,她还是忍不住羞愧,自厌。
哪怕她是被迫的,对于阏氏而言,也算是恩将仇报了。
或许阏氏在心里懊悔自己引狼入室吧。
“你这还没嫁人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马春花虽是说着女儿,眼神还往安今那瞥。
她女儿都这样了,她必须得给女儿讨个名分来。
如果女儿真的跟了这个胡人的王,倒也是个好去处。
安今能听懂马春花的言外之意,但见刘杏崩溃大哭的样子,更倾向于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而非是两人故意设局。
她轻叹,给刘杏递了一方手帕,尽量委婉轻柔,不带任何质问和攻击道:“你是怎么笃定那人是凛的,你看清他的脸了?”
安今虽然不能具体地记得四个月前某一个晚上,拓跋凛到底做了什么,但总觉得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我没有看清,当时很黑。”
刘杏神情恍惚,“不过他自己亲口说的,他是王。”
安今听到这里,基本已经可以判断,她是被不知道哪个混蛋给骗了,但自己要是跟她那么说的话,恐怕她会不信……
安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介于少年和男子之间清朗的嗓音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