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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老实人遇上疯批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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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华曼音顺从地点点头,跟着江母走了下去。
      餐厅里,江成军早已坐在主位。
      佣人无声地穿梭,将精致的早餐一一摆上。
      看到女儿被妻子搀扶着走下楼梯,江成军嘴角微微一瞥,但那点愉悦瞬间被严肃取代。
      他拿起餐巾,动作利落铺在腿上,直接切入主题:“我刚得到确切消息,江叙白死了。”
      他的用词总是江叙白,甚至对大女儿直呼其名,念叨起来总像是讨论一件无需在意的商品。
      虽然对待小女儿态度没那么差,但他也只是觉得江叙柔有些利用价值。
      华曼音身体晃了晃,几乎软倒,全靠江母用力支撑着才站稳。
      她眼眶迅速泛红:“姐姐死了?”
      江母也愣住了,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嘴唇动了动:“叙白她怎么会这样?”
      她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但没让泪水掉下来,只是更紧地抓住小女儿胳膊:“那孩子总是不着家,也不愿意回来,到处疯玩,这次怎么就、怎么就……”
      她声音哽住,缓缓看向身旁女儿,摸了摸女儿的头:“柔柔啊,你千万不能学你姐姐,一定要好好的,妈妈、妈妈就剩你一个女儿了……”
      比起失去养女的悲痛,江母脸上更多的是对小女儿的担忧。
      华曼音则代入身份,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丝丝抽泣声。
      江成军对小女儿这副柔弱哭泣的模样习以为常,甚至带着一丝厌烦。
      他拿起叉子,切下一块肉,语气平淡地补充:“不止她一个,当时沈家二子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华什么音,也死了。”
      “呵,”江成军语气毫不在意嘲讽一笑,“那人说是出了意外,车子翻进了路边林子,死的惨不忍睹。”
      他抬眼,目光落在女儿脸上,语气终于没那么严肃了:“那女人今天安葬,你姐姐的遗体也找到了,火化完,正好一起,地方在同一个殡仪馆,沈家没给那女人办葬礼,刚好,你姐姐的也免了。”
      他咀嚼着食物,慢条斯理地咽下,才继续道:“你去一趟,看看你姐姐的骨灰,顺便……”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命令道:“顺便跟沈逸枫好好接触,这才是要事,他大哥死了,沈家第二集团现在全攥在他手里,把他抓牢,做我们江家的女婿,家里才能更上一层楼。”
      吃完饭后,他随手将餐巾丢在桌上,拖动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站起身。
      “新保镖到了,吃完饭你就出发,沈逸枫也会去,记着你的任务,别给我搞砸了!尤其别摆出这副哭哭啼啼的丧气样,别丢了江家的脸!”
      说完,江成军狠狠瞪了母女俩一眼,快速迈步离开了餐厅。
      江母拉着女儿坐下,拿起筷子,有些慌乱地往她面前的餐盘里堆食物:“柔柔,多吃点啊,吃饱了才有精神。”
      察觉到女儿低着头,似乎沉浸在悲伤中,江母赶紧低声劝慰:“忍一忍,你爸爸他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看现在咱们江家多么繁盛,路我们都给你铺好了,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她看着女儿,精心保养的脸上却透着一股深深倦怠。
      华曼音沉默着,机械地吃完了盘中的食物。
      如果不按江成军的剧本走,要么被强行押送,要么身份败露。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一趟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椅子。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
      车旁站着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宽肩窄腰,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也包裹不住他身上的肌肉线条。
      他没戴墨镜,露出的脸棱角分明,容貌算是中规中矩,一身正气。
      但此刻,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视线越过华曼音,落在早已离去的江成军身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感。
      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
      华曼音裹紧了薄外套,没太在意这个新保镖,毕竟她主要目标是江家人。
      但江成军敢只派一个人跟着她,想必这人本事不小。
      她维持着人设,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从后车门坐了进去。
      保镖一言不发,关上车门后,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驶向城郊的殡仪馆。
      地点依旧偏僻,树林茂密。
      华曼音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想到那天死亡,也是在这样的树林里,也是这般荒僻,她呼吸急促了不少。
      好在现在已经有了新身份,这驱散了她心中不少的阴霾。
      殡仪馆外,气氛格外严肃,安静得没发出一点声音,不少黑衣保镖分散警戒着。
      看到华曼音走近,立刻有人上前阻拦:“沈家包场,闲人免进。”
      华曼音一愣,江成军只说让她来,却没提这里已被沈家清场,她该怎么进去?
      这有点坑人了吧。
      这时,副驾的保镖推门下车。
      他与拦路的保镖低声交谈了几句,又指了指这边,很快,对方让开了路。
      保镖侧身:“江小姐,这边走。”
      他走在前面,刻意与她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华曼音敏锐地捕捉到,他转身时,肢体动作好像略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厌恶。
      她压下疑惑,跟着他走上一条僻静的小路,绕到殡仪馆后面一处不起眼的偏厅。
      这里冷清得近乎凄凉,就连树都秃了一片,叶子大片大片堆在地上,无人打扫。
      门口孤零零地立着一张江叙白的黑白遗像,遗像前,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就是全部。
      场内没有花圈,没有挽联,更没有人,冷清无比。
      只可惜江叙白生前就不被真正接纳,死后也依旧是工具。
      华曼音走进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放了一张椅子,像是专为她准备的。
      保镖沉默地站在门外,双手背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华曼音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江叙白的遗像上,沉沉叹了口气。
      江家现在被江成军牢牢掌控在手里,江母手上并没有多少股份,在这个家根本没什么话语权。
      而两个女儿,一个被当成筹码失去掌控后被江成军暗杀,另一个则被控制嫁入沈家成为了联姻工具。
      她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等我,我会帮你们的。”她伸出手,准备抱起骨灰盒。
      她决定把它送去祈佑观,让江叙白真正落叶归根。
      就在她碰到骨灰盒边缘的刹那,她不小心被地上的垃圾绊了一脚,手肘狠狠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砖石碎屑簌簌落下。
      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江叙白的葬礼不仅一切从简,居然连墙壁都是豆腐渣工程。
      华曼音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隔壁的景象也透过孔洞映入眼帘。
      那里布置精致,葬礼上该有的物件全都有。
      一个五官精致、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前排。
      他低着头,背脊僵硬,表情忧虑。
      是沈逸枫。
      他后背不像以往那么挺拔,肩膀微微塌着,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华曼音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那种疑虑很快被后面令人震惊的场景冲散。
      沈逸枫身后站着不少人,准确来说,那些并不是人,而是某种模糊不清的人形黑色身影。
      那些身影看不清面目,却都朝着华曼音的遗照方向,散发着强烈的悲伤气息,好像都在默哀。
      但华曼音也能感受到,它们突然间齐齐转过了视线,盯着洞口,四周温度也随之降下了不少。
      华曼音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见到沈逸枫伤心的表情,她鬼迷心窍在衣兜里摸索,抽出一张纸巾,从那个被撞开的孔洞里,小心翼翼地伸过去,轻轻放在沈逸枫面前的桌子上。
      她正想拿个什么把洞口堵上。
      就在这时。
      一直低着头的沈逸枫被那细微的动静惊动,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对上华曼音的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在原地。
      华曼音脑子终于清醒不少,反应过来,尴尬无比。
      她慌忙双手合十,对着孔洞那头的沈逸枫,无声地做着口型。
      “对不起。”
      沈逸枫显然也愣住了。
      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洞,洞里嵌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江叙柔。
      他定睛看了看,微微眯起双眼。
      华曼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一把抱起江叙白的骨灰盒,逃也似的冲出偏厅,对着门口的保镖急声道:“好了,我们快走。”
      保镖没说话,迈开长腿,沉默地跟在她身侧,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殡仪馆出口在另一道门,离开的时候需要走另一条路,也就能看到其他的房间。
      其中一间房敞开着门,隐隐传来了抽泣声,华曼音脚步一顿,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夏知意和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