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现在比起在不在家，雪兔的安全更加重要……现在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月的存在了。”小可脸上具现出深切的凝重，“库洛里多留下的魔力应该还不至于少到让月消散的地步吧……我都还在呢……更何况经常被库洛里多开小灶的家伙。”
“怎么会这样……”木之本樱被雪兔哥可能消失的消息打击，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雪兔哥，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突然“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从大门后走出来的是哥哥？
“哥哥？你怎么在雪兔哥家里？”木之本樱夸张地后退一步，紧紧捂着自己裙摆的口袋，手心下隐隐露出黄色毛绒玩偶的绒毛。
被挤压在口袋里的小可四仰八叉被揉成一团，凝神静气倾听着外界的信息。
木之本桃矢冷硬的脸绷紧，随手将干净的手帕扔到小樱怀里。
眼眶通红的木之本樱慌乱地瞥过脸去试图掩盖自己哭鼻子的事实。
“放学后在外面游荡干什么，最近不安全。”木之本桃矢低头，用手勾住外露在口袋外面玩偶的尾巴，用力一拉。
木之本樱伸手要抓，就见哥哥伸长了胳膊，那个距离是她跳起来都够不到的高度，她费力踮起脚尖还是够不到。
全身炸毛的小可在审视的目光下安静如鸡，在额头都要流出冷汗时，木之本桃矢将小可放到小樱手心。
怕雪兔哥消失不见的恐慌与被哥哥捉弄的愤怒，两种情绪在心底交织之时，一双温暖的大手落在了头顶，握着小可的手不禁颤动。
耳边仍然是哥哥讨厌的取笑，“就像爸爸说的，你这个玩偶该洗了，就算是怪力怪兽，也该是爱干净的怪兽。”
“还有阿雪，我会找到。”
第304章
绕过密集的人流, 趁着红绿灯穿过斑马线，前面不远处身穿职业西装的女性仍然无知无觉地如同行尸走肉般，拖着身体前进。
最后拐入两商业楼之间的昏暗小巷。
从垃圾桶旁边窜出来的两少年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小巷里空无一人。
下一瞬, 从黑暗的角落涌出大量不规则黑块，出现在林昭面前的是充满了恶意的崩坏的世界。
无数复制粘贴的单翼小人排列成一排举着长枪跳着舞, 奇妙的死鱼从红色的天空下雨般滴落。
啪嗒、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溅起的红水打湿林昭一身, 他站在的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上, 猩红的水蔓延到了腿弯。
红灯了。
似哭似笑的尖利嚎叫是战斗奏响的前兆，四面八方都是高速飞驰的卡车。
林昭抽出刀，蓝色刀光挥舞过处, 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重卡被劈成两段, 无脸的驾驶员从车内掉下，整个人被摔得四分五裂。
从天空出现的蓝绿色巨大手指，摆弄积木般将一圈卡车复原。
下一秒巨大手指出现蛛网般裂痕, 经脉与毛细血管连带血肉被整齐分割成大小均等的立方体, 鲜红的血液如烟花般崩散开。
只剩下齐木楠雄一人的小巷子里，红色易拉罐从堆积的垃圾顶部跌落, 清脆的哐当声在小巷回响。
“你不是被抓住了吗？”他转身面向轻巧从垃圾上跳下到地面的白色生物说道。
“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啊。”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轻轻甩动, 丘比舔着山竹般的爪子可爱地歪头，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齐木楠雄, “人类真是奇怪, 竟然会诞生出你这种存在，或许是世界的自救也说不定。”
“真是失礼, 我只是个普通人。”齐木楠雄无视缓慢向他走来的丘比, 专心注视着林昭消失的方向。
丘比慢吞吞踱步到齐木楠雄脚边，软绵绵毛茸茸的尾巴扫过裤脚, 齐木楠雄低头，就看到丘比在地上打了个滚，四肢向上，后背蹭着裤腿。
被躲开后，前肢贴在地面，尾巴抬起，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我能感受到那孩子在魔女结界里很辛苦，你进不去的。只有被选中的猎物和魔法少女可以涉足，或者，你要成为魔法少女吗？”
“……”一时之间齐木楠雄补脑出，自己穿着轻飘飘的裙子举着魔杖挥舞，林昭在旁边捧腹大笑的场景。
槽多无口，齐木楠雄揉了揉眉心，他能感受到丘比这个生物是真心在邀请他成为魔法少女。
他提起丘比用实力带着对放进入所谓的魔女结界。
混乱而不详的崩溃世界中，丘比跳到齐木楠雄肩膀，惊叹，“真是不可思议，能够穿越时空的你竟然连魔女结界……”
话音未落，一锋利的刀刃以超音速直冲向丘比的脑袋。
丘比嗖得一下跳到倒塌的红绿灯上，即使如此一小撮纯白毛发还是如蒲公英飘散。
锃的一声，刀刃嗡鸣，眼熟的刀半入地面十分。
“知不知道要和别人的男朋友保持距离。”活泼到阳光普照的高昂声线中，林昭笑嘻嘻地从重卡车顶跳下。
头顶着腐烂了半张脸的巨大黑猫从天际线出现，张嘴露出满是倒刺的舌头，出现在毫无防备的林昭背后。
一击冲击波过后，整条街道全在白光中化为灰烬，诡异的黑猫同样化为烟灰。
林昭转头正看到楠雄像是拍死一只蚊子一样，轻描淡写地收回了手。
“没掉落悲叹之种呢。”他惆怅地看着布满昏迷男男女女的小巷。
“因为只是从魔女身上分裂的使魔而已，身上是没有悲叹之种的。”丘比一个纵跳上了林昭肩膀，在被挥手赶下去前，说话了，“还记得吗？救济的魔女，在它身上说不定能找回你所缺失的记忆。”
驱赶的手势半路变成温柔抚摸丘比后颈的姿势。
林昭立刻回想起那个以绝望的身姿拥抱世界的奇异魔女，站在地面不管怎么仰头都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裙摆，高楼大厦，甚至是雪山在对方面前都渺小到如同蝼蚁。
大的出奇，应该说，就不是人类可以战胜的存在。
不过，记忆啊……
要是之前他可能毫不在意自己的过去，现在的他，有为之奋斗的梦想，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人生完美。
有必要为了一个过去，赌上未来吗？
总觉得，没有答应了丘比，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一直觉性预感越发清晰地在脑子会回响。
“只要心怀祈愿踏进它的结界，你就可以……”
[有所隐瞒。]
齐木楠雄判断完后，冷静地打断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
“林昭，该走了，等下警察到了会被盘问。”
平稳的语调让林昭回神，他下意识放下丘比向楠雄伸手。
手腕被牵住了，温热的手掌附着在皮肤表面，变得如同镇定剂一般的存在。
喜悦、感慨、庆幸。
果然，现在就是他所追求的梦寐以求的美好世界。
心彻底静下来后，他才注意到，躺在地上昏迷的人群中，有个浅色发丝，带着眼镜，面容俊秀的月城雪兔。
“这不是店里的服务生吗？”林昭蹲下，上下打量着睡衣上满是尘土，脚上还穿着拖鞋的月城雪兔，对方白皙的颈脖之上，漆黑的魔女之吻正逐渐消散。
这个状态完全是从床上过来的，对方的家人打开房间一看，哦豁，人没了。
“是不是给他家人打个电话比较好？”
“我知道他朋友的电话。”齐木楠雄掏出手机，超忆超能力除了在学习、看动漫、小说、游戏，给妈妈跑腿买生活用品时排得上用场，也就只有在记电话号上有用了。
他凭借记忆精准摁出了木之本桃矢的电话号。
被一通电话叫到现场的木之本桃矢停留在场外，小巷外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巷口被“禁止入内”的黄色封条封锁。
一群男男女女排着长队被警察挨个问话，而他所找的人正在和齐木楠雄和林昭两人聊天。
感受到视线，月城雪兔回头，向着桃矢挥手，笑容的弧度一如平常。
跨过封条，木之本桃矢攥住对方的手腕，目光紧紧盯着还存在的人，嘴角蠕动着，将压抑的担忧咽回肚子。
“怎么了，桃矢？”月城雪兔被攥着手仍然笑得温润。
“没什么。”木之本桃矢放开手，神情自然地将手放入裤兜，“就是接到电话说你梦游到了这里，让我来接。”
“诶？”月城雪兔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我睡着后竟然梦游了吗？”
“不然你是怎么穿着睡衣到这里的。”傻乎乎的样子让木之本桃矢直接上手捏住对方的脸颊，柔嫩的脸颊肉被捏起拉扯，“小樱那家伙都快急哭了，回去记得去带蛋糕安慰。”
被捏住脸颊肉的月城雪兔发出担忧的含糊声调，“我知道了，桃矢。先放开，还有别人在……”
两个别人，“……”
“呀嘞呀嘞，不用在意。”
“青春啊青春。”
在乱糟糟的警察盘问现场，无法被普通人注意到的丘比端正坐在地上，嘴角翘起，“最厉害的超级魔女可以做到连接过去与未来，唤醒记忆的可能是存在着的。”